杜姚两家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系列复杂、繁琐的流程后,杜家终于三书六礼把姚淑琴迎亲到了杜府。

热闹过后,陪嫁大丫鬟宛月带着两个小丫鬟,伺候姚淑琴脱去沉重的凤冠霞帔,卸去满头珠翠,换上轻便的同样大红娟衫暗花纹里衣,笑道:“小姐今日出嫁好是风光呢,杜府众人轮番吹打乐曲:百鸟朝凤、花好月圆、万寿无疆……热闹非凡,一排穿着喜庆的小厮还端着筐,边走边满大街散金、银裸子呢!抢到裸子的孩童满街喊着吉祥话,真是有趣极了,杜府对小姐这样重视,婚事又办得这样风光体面,家里老爷夫人也能安心了。”

摸着龙凤床上撒满的红枣、花生、桂圆、荔枝等各种象征吉利的果品,姚淑琴羞涩的笑了,她本做好了此生不嫁的准备,还想过等阿爹阿娘去了,自己就去山上的尼姑庵里度过下半生,不想却阴差阳错嫁入杜府。杜府入目之处全是红绸喜字,厅内布置的喜庆隆重,用心至极,她知道她嫁进门之前是杜婵音掌家,杜婵音小小年纪能安排的这么细心周到,给足了她颜面,她心里对她很是感激。

书房里,杜婵音把一叠账册交给薛妈妈:“明日早起把这些账本和对牌、钥匙都送去夫人那里。”

薛妈妈应声后不放心道:“小姐真心待她,不知她能否明白小姐苦心?”

杜婵音道:“我也只是求个问心无愧罢了,她是通透之人,想必不会办糊涂之事,只要她能打理好内宅,照顾好父亲就够了。”

况且她有母亲留给她的嫁妆,有香衣坊,并不会受制于姚淑琴。比起姚淑琴,她更应该警惕地是夏曼竹。

“夫人,她又在门外站着呢!”宛月掀帘看了一眼,撇撇嘴,回来禀报道,“夫人说了不用她过来请安,她却每天过来在外面站着等,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难不成是在要挟夫人?”

“不必理睬”,姚淑琴侧卧在贵妃榻,从身侧小丫鬟手里的果脯匣子里挑出一颗酸青梅放到嘴里,吩咐道,“沏碗茶水备着。”

宛月进前不解道:“夫人是为老爷准备的茶水么?为何不等老爷来了再沏,现在沏下岂不凉了?”

姚淑琴勾唇轻笑道:“一会儿你便知用来何用了,去盯好她,有情况来报。”

“是,小姐”,宛月虽然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她素来最听小姐的话,果真站到门前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只盯着门外的夏曼竹。

夏曼竹在门外已经站的头晕眼花了,看看天上日头正毒,也不知老爷什么时候过来。

这三天她一直在这站到中午,不巧竟没有一次碰到过老爷,身上里衣已经被汗泡湿,粘在身上很是难受,但是她不能回去,老爷已经许久不去她的院子了,她要用点谋略挽回老爷的心,还要乘机告上姚淑琴一状,在老爷面前揭露她那虚伪狡诈的真面容,让姚淑琴彻底失了老爷欢心,以后再不能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夏曼竹正在心里盘谋算计,身后一洪亮声音响起:“曼竹,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夏曼竹急忙回头,果然看到杜智庭昂首阔步向她走来,她心里一喜,心道机会来了,等杜智庭走到她面前,她就假装体力不支般倒在杜智庭怀里,暗示杜智庭:她之所以久站是姚淑琴刻意刁难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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