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慕容飞花武功高绝,却也踌躇起来,倘若众人以势相逼,自己大可毫无顾虑,肆意出手,只要能救下圣婴便不枉出手。

可如今这些客商百姓却跪地相求,自己反倒像作恶的人一般,这可真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了。

“请女侠看在扶风县这一地百姓的份上,请高抬贵手,龙王爷是万万惹不得的,朝廷染院的锦官已经下令,这批云锦必须在十日之内运到汴梁,耽误了时辰,我等老小项上人头难保啊。”

“请女侠大发慈悲,这龙王爷吃不到圣婴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童县令仍在苦苦相求。

“县老爷,这女人邪功诡异,又有这摩天大汉相助,不如去请我的师父惊雷棍老前来助拳,定能拿下这厮。”

虬髯庙祝低声献计,眼中满是仇恨,这女子坏了他师父的大事。

“这倒是个好办法,那一切便都拜托老吴了,告诉令师,一定要快。”

童县令微微思量,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靠这名满江南的惊雷棍老了。

“遵命!”

吴道士领命,偷偷钻入人群中,离开龙王庙。

此时浣水中巨兽仍在兴风作浪,追逐着江中货船,横冲直撞。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已撞毁了数十艘渡船,有五六个船夫坠入水中,河中浊浪滔天,一时无法上岸,而众人也迫于巨兽威势,都不敢下河去救。

“杀生,你护好这小娃,我去瞧瞧这龙王爷是不是真的是龙王爷?”

慕容飞花不愿就此罢手,勘察了许久,发觉河中巨兽大如车斗,形如磨盘,瞧着不太像龙,恐怕连蛟之属都算不上,她要以身试险,瞧瞧这噬人巨兽到底是何方妖孽?

“师姊!要不…,就此打住,由他们去吧。”

徐杀生接过小娃,轻的可怜,面黄肌瘦,显然是刚出生不久,一张小脸冻的通红,两串泪痕隐隐可见。

自己有心救这小娃,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为了一个小娃,又何苦让师姊以身饲虎?

“我慕容飞花做事绝没有半途而废之说!”

慕容飞花神情冷峻,旋即又展颜一笑。

徐杀生的关切溢于言表,为了自己的安危,竟能说出罢手的话来,足可见自己这师姐在他心里的地位,想到这,心里顿觉宽慰。

“杀生不必担心,当世能杀我之人屈指可数,何况是一只蠢物?”

说罢,提了一口真气,足尖轻点,纵向河中,一个年轻的渔夫正趴在一块碎船板上苦苦挣扎,慕容飞花一脚踢在船板上,只见门板似的船木带着攀附在上的渔夫,如离弦之箭,窜出水面,带起一阵水花,直朝着岸边射去。

“扑通”一声,渔夫安然落地,虽全身疼痛,但劫后余生,仍旧庆幸不已,喜极而泣。

慕容飞花如蜻蜓点水在河中浮木上稍作停留,又提了一口气,如法炮制将坠水船夫都送上了岸,随即单足立在河中一片船板上,静等巨兽出现。

河中的货船除了已经损毁堕水之外的,皆已远远逃开,慕容飞花只觉河底有巨物蠕蠕而动,带起一片浑水腥泥。

“呼啦”一声,一个青绿色的磨盘涌出水面,从中陡然张开,慕容飞花面色一凛,跃身而起,拔出青冥剑,向下劈去。

“喀喇”一声,巨兽脑袋上多出一条一尺长的豁口,两只碗大的眼中满是怨毒的目光,如小山般大的身子也半露在外,随即又没入水中,搅起一片巨浪。

原来这龙王形似巨鼋,却张口有齿,竟是一只赑屃,龙生九子,便有它。

瞧着体型,至少有两百岁寿龄。

慕容飞花心中发了狠,即便你真是龙王,吞食了如此多的婴孩,杀你,也不过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随即又立在河中浮木上,等待赑屃出现,方才自己虽然让这赑屃受了伤,不过却未伤及根本,不过是皮肉之伤,这怪全身覆着鼋壳,也不知软肋罩门究竟在哪里?

自己如果只是乱砍一通,恐怕不能杀了它,反倒激起这怪的凶性,反倒不好收场了。

她已打定主意,下次往这赑屃的脖颈上招呼。

岸上徐杀生瞧着师姊与水怪搏斗,心焦不已,苦于无法相助,五毒老怪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低声道:

“老夫有三法,可杀这水怪!”

徐杀生扭头,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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