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权手握长枪,满身是血的走在队伍前头,后勤人员急忙上去搀扶。
蔡延看着范权示意了下,便往身后看去,却不见范娄萱,他急了便一直往队伍后面跑。
都快走到队伍末端了,依旧没见到范娄萱,蔡延像是丢了魂似的:
“娄萱姐呢?娄萱姐呢?”
伤兵们已经无力回答,都在摇头,蔡延嘴里念叨着:
“不可能,怎么会!”
蔡延穿梭在人群里,他不断的喊着范娄萱名字,就在队伍最后:
“喊什么?给我滚过来!”
范娄萱正架着一名伤兵,蔡延差点哭了出来,赶紧朝范娄萱跑过去。
刚到跟前范娄萱便一脚将蔡延踹倒在地:
“你喊什么?这么多人你不知道去帮忙吗?”
蔡延木讷了一会儿,又一下幡然醒悟,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去接过范娄萱手里的伤员,笑着道:
“让我来,让我来!”
首要的是将伤员清理出来,再进行集中的包扎治疗,另外的去准备吃住问题。
刚回来的范娄萱虽然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可却没受一点伤,他同后勤人员一起对伤员进行伤口处理,蔡延也跟着一起。
蔡延像个小尾巴一样,一脸知足的跟着范娄萱,范娄萱又一把将蔡延将他拉到跟前:
“这是战争,不是儿戏,所有人都有事做,所有人都有他的价值,哪怕你不懂怎么做,你就去打下手,乘现在还能为大家做点什么,说不定明天你就战死了!”
果然范娄萱已经不在温柔,蔡延赶紧结果范娄萱手里的东西:
“萱,萱姐,我给你打下手!”
去的人只回来了一半,那关山口地势险要,两山之间只有一条数米宽的峡道,战后,峡道内堆满了尸体,一具压在一具上面。
峡谷风过,一阵血腥伴随着恶臭,根本没人敢再经过,只有野兽凶禽去往取食。
范权的右手受了伤,但比他严重的伤员比比皆是,出来征战的,过来一夜都还在痛哭流涕,有的甚至还没缓过神来,一脸呆滞。
蔡延没见过那场面,自然感受不到战争会有多恐惧,它或许送走了一个个亲人,但没有去过战场的人,终究不会明白,他们当时有多么的想要活下来,或者彻底的死去!
休整两天,王旨传来,次日将启程,战争一旦开始,就不会轻易结束。
范权在军营中寻访,他挨个的去慰问伤员,得知王旨传来,他便找到范竹叔:
“竹书,去备点笔纸给大家,让大伙今天给家里写封信,不是什么遗书,只不过是给家里道个平安,免得家人担心。”
范竹叔刚转身准备要去办,范权继续道:
“还有,去世的兄弟们,也找人帮忙写写,就写,就写一切安好!”
笔纸安排了下去,会写字的满满的写了页,但却不是为了报平安,大多都是哭诉以及交代,不会写字的,就等别人写完,找人待写。
蔡延也写了,但只不过几行字眼,或许还年轻吧,而范娄萱则没有写,蔡延问道时,范娄萱笑道:
“我爹不就在这吗?我写给谁呢?”
说的也是,范娄萱母亲早年间因病去世,说到家人,她也就只有范权了。
书信由几个年幼的士兵负责送去,扬鞭策马而去,马蹄踏飞泥土,随后消失在树林中,谁都想要去做那个送信的人,然而又有谁该牺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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