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律师,给你讲个故事吧。”周来说。
“我生的时候,正逢难得一见的大雪。母亲说,那是家乡第一场雪,混着我的啼哭声,响响亮亮铺满了归家夜路。她抱着我,小心翼翼在雪地上踩了深浅的脚印,摸着昏黄的灯光回家。”周来坐在那儿,光影晃在他身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哭的很大声,大抵是来瞧了一眼,发觉十分讨厌这烟尘人间。但母亲说,我是有福相的孩子,生来得那个什么劳什子祖师庇佑,一生必然四平八稳,平平安安。所以她教我要懂得知足。”
“哼”周来冷笑了一下。“狗屁。爱欲其中……贪生念欲。嗔痴贪怒怨恨,我占了个十成十。”
宋葬挂在那儿,耳边絮絮叨叨的是周来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快死了。这一辈子其实还挺顺利的,平平稳稳没有过劫难。
就算现在,手腕的血凝固了,又撕扯开来,疼痛感却意外的都被这磨人的冬天吞噬了,手腕抬了抬,没什么知觉。
她对周来的可怜故事一点都不感兴趣,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死了就算了,要是没死,她一定要把周来骨灰都给扬了。
周来转头看着宋葬,继续说“我遇到了她,我爱一个人,喜欢她的鼻子眼睛,说话时候微微上扬的嘴角,从嗓喉发出的温润音节。一举一动都叫我深陷其中。想得到她,占有她。”
谁他妈不是呢?宋葬心想。
“还要讲多久,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啊。也没有力气听。”宋葬努力说着话。
周来看着垂头的宋葬,半死不活的挂在那儿,格外兴奋。
他从腌攒发黑的裤兜里掏出钥匙来,将宋葬解开,看着她轰然倒在地上,衬衫上都蹭满地上潮湿的褐色泥土,手腕上的血液混进灰尘沫儿,宋葬这才有了知觉。
“你给我解开了?”宋葬笑了笑。
他妈的,周来你死定了。
宋葬就势躺在地上,半抬着眼皮去看周来,只要自己没被束缚,就不算完全被动,找到机会她死也要拖着周来一起死。
“宋律师,你真的很像她。”周来笑。笑的格外阴冷“她和你一样不识好歹,一张利嘴不饶人。我偏要占了她,毁成我想要的模样,驯服成只乖顺自己的可怜奴隶。我将她锁起来,用铁链绑住她的脚脖手腕,蒙着她的眼睛,一遍一遍说恶毒的话。偶尔亲亲她冷的泛白的薄唇,轻声软语哄着她。我说“好乖乖,你听话些。”她听话就好了。”
周来站起来,走到手铐边,手指极其温柔的抚摸着铁链。“这上面,染了鲜红的血,束缚着她的娇小手腕。在这里,她只属于我,只爱我。”
“不要脸。”宋葬艰难的撑起身子。“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文青呢。”宋葬气笑了。
“但是她太不听话了,所以我让她在这里,亲眼看着我将她姊妹的肉发连着头皮扯下来,培根上沾着鲜血夹进三明治,一口一口咀嚼成浆糊,吞入腹中吃得干干净净。她生不如死,我却偏要给足她万般柔情,寄予阔海般的包容,好叫她对极其短暂的人生加以照拂”
周来说着话,极其平淡,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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