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冰婳夫人他们原先的计划,是要在这个渡头再多停一天的,因为下一个最大的渡头就必须等到重庆府,另外迫于形势的严峻,之前也已经飞鸽传书通知了人接应,多等一天,便能多一份安全保障。听到欧阳听南主张连夜就走,马和委婉地劝道:“官是一定要报,但从阿福如此离奇的死相来看,官府恐怕还要调查一番,这一来二去怕是要耽误一些时间,连夜起锚,是否太过仓促。”
然而欧阳听南却像是没有听到,只是紧皱眉头思索片刻,对马和说:“我现在需要一些陈醋,姜片,一桶清水,一条活鱼,不拘品类,十斤以上的。”
马和一愣,但知道霜家行事一贯奇异,也不多问,只唤人准备,不过一刻时间都备齐了。欧阳听南见诸事停当转头对冰婳夫人说:“请姐姐带着众人先退出底仓吧,一个钟头……哦,不,半个时辰以后就报官,就说阿福是瘟病暴毙,必须急速焚化,不然恐怕会传染成疫病,另外再多使些银钱,料来那地方官不至于为难咱们,至于为何急着走,等此间事了,我说与姐姐听。”
冰婳夫人见欧阳听南,说的恳切,也料到其中凶险,耽误不得,当下与马和领着众人退出舱外,依旧用帐幕围了不许人靠近,直等的时辰到了就报官。
且说欧阳听南见众人退走,确定无人偷看,迅速将大腿上那块假皮揭开,从中拿出一根细针似的东西,约莫两寸来长,手上微一用劲便将针头拧开,小心翼翼从里面抖出一些粉末似的东西化在清水里,然后将鲜鱼浸入桶中,那鱼摇头摆尾仿佛十分舒适,但不一会儿就开始跳跃躁动,像是极度兴奋。
欧阳听南知是时候,用帕子裹住死者手腕,用之前那根银簪,狠狠在手指上划开几个口子将死尸的手浸到桶里,那鱼随即不管不顾一口咬住死尸手指再不撒嘴,欧阳听南心道:“大鱼,你这真是无妄之灾,但一次救了这么多性命,也胜造七级浮屠了……”
再看那尾大鱼,裹住死尸手指吸了几下,那尸体便像活了似的,喉头暴起的血管蠕蠕而动,接着手臂上的血管,额头血管全都像一条条蠕动的大虫一般,随着血管的蠕动只见大鱼的肚腹越来越大,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大鱼腹大如鼓,终于不再吸吮死尸手指,鱼眼死瞪,肚皮上翻,眼看是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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