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凡睡得很沉很香,胸腔内的九色莉莉兹之花在消无声息间缓慢生长,一朵比一朵艳丽,莹莹光泽越发饱满,竟有即将璀璨的趋势。
梦里他成了西蒙子。推开一扇小木门,父亲坐在藤椅上,手里正打磨工具。父亲是一个编织工,靠双手将各种藤蔓或竹子编织成人们需要的生活箩筐,捕鱼器具,洗晒器具等等。
“又跑哪里去贪玩了?”父亲沉沉的声音,显得无力。
“没、没到哪里去玩儿。”
“你的脸怎么了?”停止打磨工具,父亲伸出带有老茧的手抚摸脸庞。
“没、没怎么。”
西蒙子想要撇开父亲的手,冲到阁楼。
“爸爸!都是图雅各。”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辫子小脑袋从身侧窜了出来。满脸泥泞,小脸蛋鼓得通红,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怎么了,贝蒂?”父亲又伸手去摸贝蒂的头发,言语担忧。
“图雅各拿走了我的小木桶,说是利息。我哭,哥哥看到了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此刻,这个拥有山羊脑袋的中年男人,枯瘦的脸鄂略显阴厉,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编框的工具。
“小贝蒂没有伤着吧!”父亲奋力憋着那份怒气,强颜欢笑。
“没有,只是哥哥的腿伤复发了!”
西蒙子这才发现自己左腿疼得厉害。隐约记得上次去摘沙拉子从树上掉下来骨折了。家里条件差,产业除去父亲编织箩筐,只剩母亲养的两头猪豚跟妹妹养的一头老母牛。
小镇能接骨的医生是个黑心人,这个在小镇人尽皆知。主要还是其哥哥查克的原因。查克是镇子上有名的恶霸,弟弟店里的保护费他照收不误。因此,处于家族遗传或者说求生本能,接骨医生乔治的收费特别高。
父亲拿不出这笔钱,乔治便支招让他去跟查克借。明明知道这是个圈套,眼看儿子痛苦的样子,父亲也无可奈何。那时不懂事的西蒙子清清楚楚看到乔治露出了诡异的笑,但他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腿被乔治接好了,全家人都很开心,父亲却仿佛衰老了许多。
七天后查克的小喽啰来家里催债,收走了家里所有积蓄,都还不够那笔钱的利息。
从那以后,不是查克的小喽啰上门逼债,就是他儿子图雅各时不时的对西蒙子进行挑衅。他也跟他那恶霸老爹学得有模有样,小镇上绝大多数不良少年都被其收到麾下。
今天的西蒙子可是遭受了好一阵毒打。
“没事,西蒙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父亲握住工具的手越发的紧,眼里的仇视已然成为熊熊烈火。
“父亲,要不我们搬离这里吧!”
“没用的我的傻儿子,查克的舅舅在克罗尔城当十人长。我们是没办法离开这个镇子的。”
“十人长?”西蒙子的心情也很深沉,他见过十人长。上次有一支卫队路过镇子,带头骑黑色俊髯的便是十人长,那样子可威风了。
因为腿伤的复发,眼见着父亲再次恳求查克,西蒙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少年即将踏入青年,且充满叛逆的时间段,隐藏于心中的斗志徐徐燃烧。
最终,父亲以两头猪豚跟半数房产为代价,从查克那儿弄到了钱。西蒙子的腿也经乔治治疗缓慢康复。
然而,家里的欠债却已经到了无法偿还的地步,哪怕陪上一家人的所有也不行。
查克又上门讨债了。而且,这次是他亲自带队。
只见一个面部有黑斑,黑斑中还带一戳毛的中年胖子大腹便便。刚进入院子,后面就有随从赶忙在其身后放下椅子。
“罗蕾卡西,说吧!现在要怎么解决?”他笑意盈盈,从另一旁随从奉上的果盘子拿起沙拉子咀嚼。
西蒙子这一家人如临大敌,战战兢兢。贝蒂更是躲在西蒙子身后。
“查克老爷!”父亲颤抖着身子,给查克鞠躬:“如果需要还上你的钱的话,只能让你收走我的房子,然后让我成为你的奴隶。”
“不、不、不!罗蕾你这个老家伙也太狡猾了吧!光靠这栋房子跟你是不足以支付我给你的全部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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