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喘着，一只手紧紧攥着床边。
明明梦境很真实，可他睁开眼做起来的那一刻什么都回忆不起来，只记得是和祁施眉有关。
季江寒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他背上还透着虚汗，从梦境中缓过神后抬手揉了揉眼睛。
不揉不知道，一揉吓一跳。
眼角很干，就像眼泪干在了皮肤上一样。
季江寒回头看了眼枕头，上面果然有一片是湿的。
季江寒伸手摸了摸那片痕迹。
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做梦流泪。
家里的请的佣人各忙各的，见到他除了打声招呼就没别的话了，祁施眉还没有回来，季江寒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孤独。
他来到琴房，坐到了钢琴前。
上回祁施眉教他的他都记得，但是弹起来却总是缺了点感觉。
季江寒觉得自己要得焦虑症了，他好几次打开手机就为了看一眼时间，从三点到四点，四点到五点。
五点半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给祁施眉打了通电话。
祁施眉正和骆抚在KTV里飙歌，祁施眉总是习惯性的把手机调成静音，连震动都不打开。
手机在桌上孤独的亮着，亮了灭灭了亮，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
季江寒十几通电话没打通，脸色如墨。
好在祁施眉的手机是开了定位的，等查到了祁施眉的位置，季江寒犹豫都没有犹豫就叫车找了过去。
当季江寒来的时候，祁施眉正在清唱一首歌。
门没有关严，季江寒站在门外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祁施眉声线纯粹，她唱的这首歌季江寒没有听过，但他觉得很好听。
等歌声停止的时候，他推开了门。
祁施眉和骆抚齐齐回过头。
“季江寒？你怎么来了？”祁施眉诧异的出声。
骆抚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该回去了。”季江寒明明补了一觉了，却还是显得十分疲惫。
祁施眉闻言，转头看向骆抚。
这个下意识的举动无疑刺痛了季江寒，他站在那儿忍着。
“你先回去吧，我再处理点事儿，记得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继续排练。”骆抚冲她微微一笑。
祁施眉也显得乖巧的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你到家给我发消息。”
“好。”骆抚揉了揉她的头。
祁施眉在心底自吹了一把：所谓高手过招。
等坐到车上，祁施眉才问季江寒：“你怎么知道我在哪的？”
季江寒看着她：“你手机上有定位。”
祁施眉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终于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
十七通未接来电。
祁施眉有点震撼，眉梢抖了抖：“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嗯，我想叫你回来教我钢琴的。”季江寒波澜不惊的说道。
祁施眉满脸问号：“那你等我回去不就完了，这么着急，我以为什么事呢。”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想等了。”季江寒说这话的时候莫名有种委屈感，带点可怜巴巴的样子。
祁施眉扶了扶额，“一个钢琴而已，你着哪门子急。”
“想早点学会。”季江寒目光幽深。
祁施眉点点头，“也是，治愈失恋的一个好办法就是充实自己，忙起来的时候就不会想那么多了，甚至会忘记。”
“你懂得挺多的。”
“害，经验之谈嘛。”祁施眉朝他笑了笑，温柔又不失疏离。
祁施眉在内心感叹自己的演技又好了。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直到琴房里，祁施眉才开口。
“上次教你的你弹个我听听。”
季江寒顺从的照做。
比上回找错音好了太多了，就是弹琴的人有点麻木，导致整个曲子都有点划水的感觉。
祁施眉叹了口气，坐到了自己那架钢琴前，无奈道：“你听一下。”
说罢，祁施眉就开始弹琴了。
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的移动，祁施眉神情专注，季江寒的方向刚好能看清她的侧脸，他怔怔的看着，连自己什么时候站起来都没意识。
他不自觉的站到祁施眉的身后，双手从她的肩上绕过去，半俯着身子，和着她的旋律一起弹了起来。
实话说祁施眉有点被惊到，但她靠着强大的心理素质稳坐如山，没有停顿的弹完了整首曲子。
“这次差不多了吧？”等季江寒的手离开，祁施眉不动声色的站起来，退离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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