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基因,并不只存在于血里,嘴里舔一舔也是一样。”
陆离解释着,仍被众人所嫌弃,其中披甲猴王显得最为愤怒,指着楼,叽哩呱啦大叫不停。
他学过六种语言,对猴语却没有涉猎,因此只能无奈摊手。
正吵吵闹闹,木楼的门忽然“嘎吱”开了一条缝隙。
海水汹涌泻出,将口门几人冲得趔趔趄趄,一个个都成了落汤鸡,薄衣紧裹在身上。
陆离迅速看了眼谢飞燕,在其没有察觉之前便转回身。
大开的木门上似乎有热气升腾,伸手去摸,感觉门上温度较之前高了许多,甚至有些烫手。
还未来得及多想,他的目光已被楼内一幅壁画吸引。
那是一幅简远自然的画,一棵红色树苗,一个站在树苗旁,比树苗还要高上一头的男人。
他的看上去并不高大,身躯上缠着树藤绿叶,手里提着根一头粗一头细的木棒,正仰头望着远处。
远方的山看起来那么渺小,山上的云看起来却很大。
陆离仿佛看到云在飘,那么,应该有风。
于是,风声在耳边响起,吹动树苗的叶子。
树叶摇摆,不时撞在一起,又变作清脆声音,如金玉相击,悦耳,悠扬,而又欢快。
树苗旁的男人也高兴起来,扔开木棒,将脚下一块石头砸得粉碎,他却扯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叶子吃进肚里,他坐了下来,手放在膝盖上,望着远处再也不动。
风还在吹,云却没了,树叶叮叮当当的响,树苗似乎长高了些。
陆离看着远方天空,渐渐觉得天要黑了,于是平静的睡着,仿佛身旁是树苗,身上裹着藤叶,木棒就在脚下。
陆秀看着哥哥大步走进去,靠坐在中间柱子旁坐下,然后睡着,前后不过数秒。
她有些担心,因此走进去想要将他叫醒。
但瞥见墙上所画,她不由停下脚步。
她看到一棵巨大的树,树冠上有火焰在燃烧,伸缩摇荡燎舔着天空。
一根树枝落下,被一柄斜插在地面的长剑切断,剑上覆满鲜血,还在不停向下流淌。
剑旁躺着个男人,一手高举着,似乎在笑。
他身上裹着藤叶。
比树还要高的剑忽然崩碎,燃着火的树也碎了,碎成粉未,将男人和破碎的剑淹没。
火渐渐熄灭,天边有一丝曙光亮起。
陆秀看着越来越明亮的光,想起小时候,哥哥总是会给她弄来掰掉一块的汉堡,半边苹果,各种零食,然后打着很假的嗝,说吃的太饱。
哪怕偶而被妈妈发现,挨一顿打,他还是会继续拿东西回来,崭新的铅笔盒,不太新的裙子,还有洗干净就很漂亮的鞋……
他常说,她是陆家的公主。
而他,就是她的光。
陆秀看着光,眼睛又湿润了。
她长大了,其实很坚强,但在哥哥面前,她就是忍不住想哭,就是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公主。
公主在哭,身旁红锦却在笑。
她看到一棵树苗,只有十多根枝条朝天而起,红得像火。
树苗在笑,所以她也在笑。
树苗的叶子在清脆的响,问她为什么笑?
红锦却要先听它说:“你为什么笑?”
树苗似乎知道她必然要问,于是立刻回答:
“因为我有了一个朋友,他为了我,愿意去很远的地方取水来,还会将讨厌的野兽赶走,虽然我并不渴,也不怕野兽。”
它一边说一边笑,一边摇晃着,红色的叶子撞出稀落的脆响,它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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