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财安的双腿、双手、整个人都在颤抖,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双手紧紧的握着操作杆,手上的青筋暴起,指节已经有些发白了。
宋建军面色苍白,额头上的冷汗直流。颤颤悠悠的手缓缓抬起来,指着还在摇晃的骷髅,嘴巴张的大大。他想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裤裆一片阴湿,一股热流顺着裤衩缓缓流下。
黑云压城城欲摧,天上的乌云又厚了些。深井作业平台这片空气中的温度像是在急速流失一般,四周变的很是阴冷。
“啊!啊!”
两声撕心裂肺到变音的惨叫,终于在宋建军的喉咙中吼了出来!
他的双腿慌乱的在地上蹬着,缓缓往后退;嘴角被烧起一个水泡的白百房,也在不自觉的这诡异的一幕;孙财安手脚并用,从塔吊上爬了下来,跳下脚蹬的一刻,摔了个满嘴鲜血。
撕咬绳子的骷髅突然停下了嘴,它闻到了更加新鲜诱人的味道。
飘在空中的骷髅缓缓转头,冒着红光的眼窝紧紧盯着孙财安,嘴中发出桀桀的笑声。那笑声像是深入九幽般阴冷,令人毛发直立。
孙财安察觉到那贪婪的眼神,他不敢转身,只想着向前爬。只是双手双脚都不停使唤,并没有爬出多远。
骷髅向着孙财安飘去,只是刚到井口边缘,异状突起!
“轰!”
一声雷响,响彻九霄!
山谷中所有人被这个雷声震撼了心神,所有人都顺着响声望去。包括想要逃跑的白百房等三人不自主的停下来,看向那雷声望去。
只见一道手臂般粗细的闪电在空中一阵闪烁,紧接着如一条金龙一般劈下,直指空中飘着的骷髅。
骷髅眼窝中的红光有一丝涣散,那冒着红光的眼窝满是恐惧。它想逃回井底,但是还没动,便被那道闪电瞬间穿过!
闪电刺眼的光芒闪过,空中的骷髅化作了虚无,哪里还能找到一丝痕迹。
“干活了,干活了!”
不知谁的一声吆喝,惊醒了被这声惊雷震撼的工人们,工地上又恢复了原本的忙碌。
只是在深井施工平台的三个人还呆立在原地,三个人或趴着或站着,身体仿佛石化一般一动不动。
一阵清风吹过,天上的乌云渐渐飘散。
宋建国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不停抖动的嘴里挤出几个字来:“哥…..哥……”
他颤颤悠悠的爬到井口边,看着断裂的绳子,又看着井中逐渐淡去的血水。眼中的泪水噗噗的往下掉,他冲着井口哭喊道:“哥!哥!
天空又恢复了晴朗,酝酿一许久的乌云,似乎只为了带来那道震撼心神的惊雷。
孙财安从送三层小楼的财务办公出来,手里提着一个鼓的高高的牛皮纸袋,有些失神的从楼上慢慢下来。
他的脑海里不停闪烁着深井处诡异的画面,血水、骷髅、闪电。
孙财安这么年经受过的教育、生活都在告诉他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幻觉。但是嘴唇上那道长长的伤口和伤口处传来的疼痛,都在告诉他方才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了的。
宋建国死了,从他们看到那个骇人的骷髅从井中飘出的一刻,三个人都相信宋建国肯定死在了井下。
想到那个眼窝冒着猩红色光芒的骷髅紧紧盯着自己的画面,孙财安不禁打了个寒颤。
多亏了那道惊雷,孙财安不禁在心里感叹道:好在苍天有眼,一道天雷把那个可怕的东西劈成了飞灰,善恶终有报啊!
一句心中的善恶终有报,让孙财安面色不禁一暗。若真的是善恶有报,宋建国的死又该算在谁的头上呢?这恶报又该在谁的身边现因果呢?
应该是那个该死的骷髅,要不然天雷只劈了它呢?孙财安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孙财安的脚步变得轻快了些,他朝着白百房的房间走去,到了该分钱的时候了。
他大概是忘了宋建国第一次发求救信号时,他和白百房故意的视而不见了。如果在第一时间将宋建国拉起,宋建国还会葬身井下吗?
显然是不会的,从宋建国第一次发求救信号到骷髅从井中出来,其中可是有二十分钟的间隔!塔吊吊起四十米的距离不会超过五分钟!
“笃笃”,孙财安敲了敲白百房的房门。
“进来。”白百房的声音略显疲惫。
孙财安推门而入。
房间里白百房的小女朋坐在沙发上,白百房闭着眼睛半躺在女孩的怀里,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纤细的小手轻按着白百房的额头两侧。
见孙财安进来,白百房坐了起来。孙财安从手里的牛皮纸袋里掏出八万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桌子上的一小摞红灿灿的钞票,白百房小女朋的眼睛不禁亮了亮,身子也往白百房的身上靠了靠。
孙财安说道:“白总,这是多出来的那八万块钱。”
白百房点点头,拿起三沓递给孙财安说道:“这钱你先拿着。还有保险的事你抓紧给你表哥联系一下,快点报下来。把公司的帐给顶上,剩下的咱们再分。”
孙财安应道:“好,我把宋建军送走就给我表哥联系。”
白百房冲他摆了摆手说道:“去吧。”
孙财安拿着钱转身离去,刚打开房门,身后又传来白百房的声音。
“财安啊!你说刚才….”
孙财安转身过身,白百房揉着额头,叹了口气:“唉!没事了,你去吧。”
孙财安知道白百房想说什么,深井旁的事情对两个人的心神震撼都很大,那诡异的一幕在心中挥之不去。传说中的鬼神之事这么突兀的出现在眼前,他们有些承受不住,更何况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们的算计下死去。
他们害怕宋建国的那条冤魂,在某个夜晚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向他们索命。
孙财安拿着钱下楼了,宋建军蹲在楼下的墙角处,眼睛红红的是不是的有眼泪流下来。
宋建军抬起头,通红的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走到面前的孙财安,说道:“俺想,俺想给俺哥烧点纸钱。”
孙财安不禁一怔,请水鬼这事除了老板全德友,工地上就他和白百房知道。要是让工人们知道工地死了人,还飞出一个吃人的骷髅,指不定得出多大的篓子。
他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糊弄着说道:“等等吧,现在不合适。等过两天我给上面申请一下,再带你过来。现在我先送你回去。”
宋建军远远朝着深井作业平台的放下的看一眼,点了点头,跟着孙财安上了车。
白百房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子渐行渐远,他从口袋里叼在嘴上。懂事的小女朋友打着火机给他点上,然后靠到了白百房的怀里。
白百房鼻间闻到一阵幽香,他现在没什么兴致,深井旁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浮现。他不是孙财安那种小年轻,有着较强的自我安慰能力。
毕竟活了四十多岁了,在各种工地上摸爬滚打的二十多年里,很多灵异鬼怪事件也有所见闻。
记得有一次在南方做深山架桥的项目,那会儿自己刚刚二十出头,正式年轻气壮的年纪,随着项目部一头扎进了进深山。
项目部刚进山还未开工,就遇到了巨大的阻力。当地几个村的聚集在一起抗议施工,几个村的族长说炸山会坏了当地风水,要出大事的,当时施工队的大部分人都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没人把几个老头的话放在心上。
施工队按照原计划开工,第一次炸山就出了大事。炸山的雷管毫无防备的提前爆炸,人员还没来得及疏散,轰动一声巨响死了八个人。然后各种怪事就接连发生,工地施工时事故频出,参与施工的人员非死即伤。
当时的事情在工地上引起了巨大的恐慌,工人们闹起了来了。施工负责人也慌了,他们托了不少关系,不知从哪请了一个年过耄耋的老道士,道士来了之后,工地封停三天。三天之后,在工地负责人的安抚和奖金的激励下,工人们才重新开工。
说来也怪,往后的施工竟然没有在发生一次事故。后来听工地上知道内幕的人说,炸山确实是惊动某些东西,而且好多工人的身上被当地山民给中了蛊毒,老道士在山上做法三天,才消除了所有的隐患。
想当年自己也是一个吃苦耐劳的年轻后生哩,白百房沉浸在往事中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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