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指了指远处案几上的一堆白色瓷瓶:“帮我拿两个瓷瓶过来……药不能乱打磨,有些打磨了损害药效,不可长时间保存,但有些打磨后药效反倒好一些。”
“原来如此,辛苦先生了。”花月递给少年瓷瓶,又通过他的眼神拿了小汤匙。
“你把这些磨好的粉末小心放入瓷瓶吧,这些是你回京以后要用的,到时若不喜冲服,可命人加至粥内。”少年一边吩咐花月,一边起身洗了洗手,然后坐到一旁倒了杯水:“磨了许久,身上有些麻了。”
花月到书桌边取了一张纸,然后用力将并不轻的石制药碾倾倒,小心将药粉倒到纸上,又仔细对折宣纸,将药粉倒入瓷瓶。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并没有因药碾厚重,宣纸轻薄而将药粉洒出来。
少年笑看了一眼,打开桌上的瓷瓶,为花月化开了一大碗药,在花月忙活完后,道:“江姑娘还未喝午后的药吧,赶紧过来喝。”
“谢谢先生。”花月捧起精致的瓷碗,想起方才吃了太多,现在哪怕一口水都装不下了,更何况这药实在太苦了,早上喝时的窒息之感,简直是无法言喻……思此,花月又默默放下了碗。
少年见状,道:“药得趁热喝,不然药性就得减弱了,你中的毒可不轻,灯栀没跟你说吗?此毒若不好好医治,身体可会逐渐瘫软,最后一生都将卧床不起了。”
啊?这么恐怖吗?花月一听,哪还顾及太撑,太苦,捧起瓷碗,一鼓作气喝了下去,喝完后又接连倒了几杯水,意图冲刷干净嘴里的苦味。
“江姑娘嗓子这么低哑,可是受了凉?我还是再开副治嗓子的药。”
花月低低干咳了几声,这嗓音从她到这个世界便是这样,本以为这身体音色就是这样,直到大家都问她是不是染了风寒,她才知本来的音色可能不是这样。但在书院那两天身上并无其它不适,后来又发现了一些事,她才想通其中缘故。
听到又要喝药,花月摇摇头:“不用了,是药三分毒,我还是自己抗一下吧,说不定能提高免疫力。”
少年眼中带着点迷惑:“何为免疫力?”
有时候话说习惯了,很多词汇总会不由自主的出来,防不胜防。等到花月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解释道:“就是身体本身的一种防御机制,可以自己抵抗一些普通的病情。”
少年恍然的微微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少年又随意问道:“江姑娘对此次失踪之事,还有多少印象?”
“我被人击晕了,后来一直半梦半醒,如今诸多事情,记忆都有些混乱。只记得醒来后在一辆马车里,趁人不备逃了出来,后来就遇到了许然。”
少年安慰道:“无碍,总会水落石出,那下毒之事,可否有些线索?”
下毒之人,花月已经可以锁定在唐子迎和江英身上,不过事发在青云书院,不管是哪一方,都可推卸,甚至冤枉给另一方,现在又遭绑架,这样一来,更能洗脱自己嫌疑……
这人多半官家人是找不出来了。
想了想,花月还是摇摇头:“我只知道身体从出了书院就不舒服,想来并非绑架之人所为,可能在绑架之前,就已被下毒。”
少年垂眸思索:“竟是如此,那回去后一定要向官府报案,好好查查相关人员,可不能白白便宜了贼人,”顿了顿,他又问,“此番求学,江姑娘可有见到墨染梅先生?”
墨染梅是英国公墨枫第二子,墨枫早年跟随先皇四处征伐,屡立战功,被封为英国公,如今人至暮年,挂了个虚职,清闲自在。但其威名,仍然不减当年。
长子与其一样,善武,但老二却好文,曾年少时与状元郎比试,屡战屡胜,号称淮粱文坛的不败神,三十一岁在洛帝支持下设立青云书院,不但教贵族世家之子,还收寻常百姓,十年前却不知何故,离开青云书院,辞去户部侍郎一职,归隐山园,发誓此生再不入仕。
洛帝因其父关系,又因此人功绩,虽多次挽留,仍然改变不了其离去心志。
这些花月当然是完全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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