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来,站在那里做甚?”白母问。

白母突然说话打断了白润玉的回忆,他收敛了情绪迈步进去,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得了白母的准许才直起腰,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桌上摆了三副碗筷,一碗鸡丝蘑菇汤,两盘青菜,一盘酱肉,一碟凉菜。都是他爱吃的。白润玉心中一暖,又一沉,起起伏伏不是滋味。

白母舀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半是生气半是心疼的看他瘦削的脸,不悦道:“先喝碗汤暖暖胃,这些年跟随国医大人学医,常年在外,也不知吃些什么喝些什么——”白母目光转向冷婳,露出一丝怜惜,又接着说:“你说你去招惹宫家做甚!前年宫大人回乡祭祖,官威不小,想来宫家人不好对付!”

外头已黑尽了,风很大,空气中有潮湿的雨气。白润玉一言不发的听着母亲絮叨。

“你在想些什么?同你说话也似听不见似的!”白母不悦道。

“姑妈。”冷婳看着白润玉苍白的脸和眼底的淤青,晓得他是听说自己母亲未吃晚膳,才强打精神走这一趟,不由心酸的红了眼眶,哽咽道,“表哥他是累着了,姑妈莫要责骂表哥,放他回房歇歇去吧。”

“你若有心,就该晓得婳儿的好!”白母叹息道,看白润玉没有吃下什么,又说:“再喝几口汤便自回去吧。”

“是。”白润玉颔首,端起碗喝汤,冷婳还想劝他再吃几口饭菜,看他并无食欲,便递上自己的手帕,白润玉看她一眼,接过来捏在手上,指腹摩挲着帕子上绣的一行诗:相见时难别亦难。女儿家的心事都在这帕子上。

沉默片刻,白润玉深吸口气道:“婳妹妹容貌好、性子好,母亲应当替妹妹摘选一位真正的君子,能处处迁就妹妹、心疼妹妹的良人,妹妹与我有兄妹缘,却无夫妻缘,不必委屈妹妹将大好韶华负在我身上。”

“你——”白母愣怔的扫一眼冷婳,看冷婳面色惨白,眼眶有泪水,心中一急,拍桌喝道:“你发什么疯!说这些话做什么!莫非真是被狐狸精迷了心智!你——”

冷婳羞愤难当,涨红着脸,浑身战栗如筛糠,克制着一字一句的问:“婳儿不知,何处惹得表哥如此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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