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福对时寒提前入职并不意外,一贯闲散的李大头提前报到却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想来想去只有筱雅一个理由。
想到筱雅,李满福心头五味杂呈,他早已把筱雅当成了冰冰,如果当年不是急于参加行动,冰冰就不会丢,现在该比筱雅大上四岁。他反对李大头和筱雅的事,好女当配好儿郎,大头恐非筱雅良配。
李满福这么说的时候,黄晴就吹鼻子瞪眼,挺身护短,“大头哪里不好,你李满福平时人五人六,一到儿子身上怎么就成了泄气的皮球。”
李满福跟她说不清,也没法说清,这么多年他悟出一个道理——祸从口出,没必要第二个人知道的事,对着镜子他都不张口。时间久了就像不时发作的胸闷和疼痛,习以为常了。
石生推门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坐吧,事先打个电话,我让人去接你,”李满福起身让座,“最近腰怎么样,药用得顺吧?我让人从国外又带了些。”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袋子。
“药治病,不治心。”石生看着药却不接。
“你能有什么心病。”李满福把药放在茶几上,打着哈哈。
“我要回来。”
“回来,回哪儿?”李满福一时没反应过来。
“缉毒队。”
“当初上黑名单的可不止刘鹏,”李满福深吸一口气说,“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也忘了?”
见石生沉默,他接着说:“我们都老了,儿子都可以上前线了。”
“我想自证清白,”石生沉吟一会儿说,“也看你自证清白。”
“自证清白?”李满福难以置信得看着他,“这么多年你也这么认为?刘鹏这么说我认,你这么说实在伤人。”
“回来正因为信你,”石生说,“这些年每想到那些事,就心如刀绞,就算有恩怨,也别扯到后辈。”
“刘鹏又嚼舌了,因为时寒?”
石生低头不语。
“把一块好料作贱了就对得起后辈?”李满福说,“时寒很像当年我们——”
“还有我们吗,还记得《一辈子》吗。”
“过去了,何必碎碎念。”李满福有些烦躁。
“过不去,永远过不去,”石生拍了拍胸口,“八条命,堵住了,别再无谓牺牲了。”
“时寒你放心,他刘鹏要不放心,请他自己来,不必大费周折找说客。”李满福说着重重盖上了杯盖。
石生起身,临出门转身看着李满福:“把时寒和大头放到缉毒,是你的安排?”
“是!缉毒,查真相,很简单。”李满福毫不犹豫。
“你迟早害了他们,”石生坚定地说,“让我来。”
“恕我无能为力。”
“什么兄弟,一辈子,都是屁话鬼话,”石生冷笑起来,“一个净土行动就分崩离析。”
看着摔门而去的石生,李满福胸口和腹部一阵疼痛,他不相信石生,也不相信刘鹏,他不相信每一个人,就像他们也不相信他。
同样为净土行动付出了惨痛代价的人,却谁都可能成为警徽的背叛者,他甚至不相信自己,哪怕掌控一切。
李满福后背深深陷进沙发中,那阵疼痛越来越剧烈,他轻轻伸了伸腿,疼痛像锥子扎进肉里。他抓过一只笔,在身上胡乱戳着,用力顶在了小腹上,小口喘气,额头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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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寒敲门进来的时候,李满福正蜷缩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灰白的鬓发湿哒哒贴在耳根,像个生了场大病的瘦弱老头。
李满福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着沙发试图坐起来,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又重重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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