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一阵用力拍打门板的烦人动静之后,紧接着的便是急切的叫喊声。

“方朔,方朔,兄弟我找你有急事儿。”屋门口站着的公子哥儿叫道,“是我呀,老何。你快点儿来开门呐。”

吱呀一声,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打开门,方朔冷着脸道:“何颜,你小子不会敲门儿呀,一大清早的干什么?这是赶着去投胎?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这边儿可还有事儿呢。”

何颜一步跨进门,拉着方朔的一只胳膊就往屋里头拽。

“嘿,你小子这是干嘛呢。感情这是你家呀,拽着我上哪儿啊你。”方朔又骂道。

方朔的这间小木屋陈设极为简单。进门便是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茶壶和水杯,外搭四条长凳。桌子东面是卧室,也就一张木床。桌子西面就算是书房了,倒有一张书桌,堆了一摞书,放着笔墨纸砚,还配了一把竹椅。打从屋门进去,五六步就能走到头,东西也不过十七步,也许还没有。屋外就算是院子了,勉勉强强种些蔬菜。大门连着围墙接到小屋,就是所有地方了。真要说,一句“巴掌大小”来形容是一点儿不为过。

直至屋里,何颜依旧不撒手,扯着方朔胳膊哀求道:“方兄,兄弟我是真有事儿。今日你救我一救。你要是救我一命,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听到何颜求救,方朔皱眉问:“你有病?”

“是,而且是绝症。若是治不好,我恐怕活不过今晚。”何颜凄苦回道。

那你把我往屋里头拽什么,还不去治病。嘶,可方朔又一寻思,何颜平日里那可是龙筋虎骨,闲不住的主。这样的体魄竟不能活过今晚,是何等大病如此凶猛。

这下方朔正色问道:“何兄你得的是什么病症,瞧过几个郎中了,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即便他们治不好你,也请放心。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从前我在玄岳山学艺的事儿吧。兄弟我如今虽不能说是道法高深,但还算是有些手段。我若是不行,大不了先以岐黄之术吊着你的性命,咱们连夜上玄岳山去求我师父。他老人家一定能救你的命。”

这番话让何颜的脸色缓和不少,心中无比欣慰,有如此兄弟真是千金难换。

何颜松开手施礼道:“方兄,你对我的情义,何某记下了。平日闲谈,你是说了不少学艺奇闻,我也相信你的本事。可是我这病,就算让你师父来治,怕也无济于事啊。”

连我师父都没办法,这是什么疑难杂症。

方朔继续安慰何颜道:“不会的,何颜,你听我说。我师父已经是得道高人,就是俗话说的活神仙,他一定能救你。你放心啊,没事儿的。”

“对了。”方朔一拍手对何颜晃着手指急点,“咱们现在就去玄岳山,去找我师父去。”他说完连忙拉着何颜的胳膊往屋外走。

“哎呀,算了,咱还是别去了,老神仙也救不了我。”何颜边走边对方朔说,“能救我的只有你。”

方朔停下来,回身问道:“只有我能救你?你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一问及病名,何颜倒是吞吞吐吐起来。见此情形,方朔立时生疑,大喝:“何颜!你究竟搞什么鬼!你赶紧给我一五一十地说!”

何颜叹了口气,低头说道:“我近日遇见一位姑娘。虽然只是初见,但我对她可是一见钟情。这两天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我是犯了相思病了。”

相思病能要人的命吗?何颜你这小子方才装得挺像回事儿啊,这说了一大堆都是在骗我,你是存心逗我玩儿呢。方朔闻言怒极反笑道:“呦,心里有头野猪在乱撞是吧。可现在怎么又拱到我这儿来了?”

方朔用力一摊手,继续问道:“别说你喜欢一位姑娘,就是你喜欢上一大老爷们,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颜谄媚道:“我今日刚打听到,那位姑娘极其喜欢王羲之的字。我这手僵硬地像根烧火棍,哪里写得出那样的字来。所以我就想请方兄你,龙飞凤舞一番,帮我写上一封信,好去约那姑娘。”

这话宛如晴天一个霹雳,从天上啪一声砸自己脑门上,震得方朔是浑身发抖,七窍生烟。

方朔一听这话才明白,何颜拐了这么多弯弯绕绕,是要自己帮他约人家姑娘见面。他何颜闹了半天原来是使的苦肉计,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要是这样,病死他何颜才好,亏得自己不惜去玄岳山也要救他,何颜他倒好,跑这儿来拿自己消遣来了。

“你有病。你是真有病!”方朔大怒指着何颜骂道,“何颜啊何颜,真有你的,你可真行!啊!我方朔有你这位兄弟,这真是祖上积了大德,上辈子我做了大善事了。从今以后,你要再有什么破事儿,你给我试试。我一定叫你知道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

方朔骂完,一摔袖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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