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愈发的不明朗,种种疑惑就如同一堆乱麻,让人道不清理还乱。
陵言发现从冥铺回来之后这白面大夫就显得心事重重,甚至自己时不时蹭他些阳气都没发现,陵言顿时觉得属于自己的大好光景已经来临。
这日,他又开始嘴馋了,如往常那般怯手怯脚的踱了上去。只是还没靠近就被那人锁住了手腕,双目相对,十分尴尬。陵言心虚的别开脑袋,咄咄讷讷的开口道:\"我.....若说你背后有只蛾子,你可信?\"
渡厄动作一僵一把将他推开,道:“阳气虽可解一时之欲,但吸食多了就会上瘾,你最好克制住自己。”
“是是是,知道了,我克制我克制。”
渡厄无奈的摆了摆脑袋知晓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便也不再多言。
忽的一阵惊人的敲门声划破了满屋的安逸,只听门外传出来人嘶哑的声音:“林大夫!林大夫!救命啊!”
渡厄快步来到门前,便见一老汉罗着腰扶在门槛上,询问道:“老人家,出了什么事,这般急切?”
那人一只眼上裹着白纱,渗出些许黄色的脓水,另一只眼睛血丝密布,他仓皇不定的喘气道:“渥...渥破凉出事了!”
来人是与他们隔街相邻的一间肉铺的老板,正是前些日子来医馆看过诊的葛大娘的丈夫。此人年纪虽大却有一把打猎的好手艺,平时最喜猎些珍奇物种,前些日子猎到只青毛狐狸,那狐狸皮色奇丽,闻所未闻。这葛老板便心生歹意将这青毛狐狸皮毛扒了下来,卖了笔巨款,老两口发了财一时间欣喜不已,只是这好事不长久——
此后怪事连连,一日这葛老板如寻常一般出门打猎却不知怎的被一只突如其来的鹰鹫抓伤了眼睛,若说平常这般好手艺的人也不至于这样毫无防备,只是那鹰鹫太过灵活,甚至像是有了灵性,一般人根本抵抗不了它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的进攻,葛老汉耗尽力气才将那鹰鹫给打死,自己也被叼的伤痕累累。
鹰鹫惨死后,老两口的生活就更加诡谲了,之前怎样还能过得下去,而现在却是每日都像在地府手下逃生,时不时就有个要命的事情发生,出个门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突然发疯的马匹踩死。
直到昨天晚上,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葛老汉的妻子就如发狂一般想手刃自己的丈夫,还好葛老汉平日里有练些厉害点的把式这才死里逃生,只是那葛大娘就没那么好运了,被制住后便捆在了梁柱上,已经有些奄奄一息了。
渡厄知晓人命关天只是粗略的了解了些经过便拎着药箱出诊去了。
陵言则化作朱砂与其一同前往,行路时,陵言化作缥缈灵体,浮在其周围,满是疑惑的问道:\"之前你不是说那葛大娘的事情不能管吗?\"
渡厄艰难的低声回应:“之前是不能管,现在则是不得不管。”由于这具身体体质太差,他如此匆忙的奔走已经有些扛不住了,脸色白的吓人,甚至呼吸声都大的像是运作的风箱一般。陵言见此凑上去,一把把住他的脉搏转了些灵气给他,见其脸色好些了才将手拿开,轻轻打了个哈欠装作困倦的样子,退回渡厄袖内。
渡厄目光在手腕上停留了几眼,便将袖子拢了拢,喁喁私语的说了些什么,但已经陷入昏迷的陵言并没有听清。
随着葛老汉一同赶到夫妇两人的铺子时,渡厄便被这里浓稠的腥臭气熏得差点背不过气,只听那老汉一声大叫便见葛大娘正伏在他身上,口中呢喃不停,两只手却是死死的掐着丈夫的脖子,似乎是见到有人进来了,她僵硬的转着脖子朝渡厄看去,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幽蓝,嫌弃的将手中的人扔到一旁,跄踉着朝渡厄走去。
渡厄见此态度淡定,甚至那人已走到自己不过三步之远仍是没有动作,只是冷静的问道:“修行不易,你集天地灵气修于一身,乃天兆之物,此番大劫与你来说选择有二,或鬼或神,你当如何选?”
‘葛大娘’粗哑着嗓子,吐出的一字一句却是字字泣血:“呵呵,我能有的选?这真是我修行这么多年听来最好笑的笑话,天道本就不公,我族世世代代居于荒野,从未有任何越界,可人类呢?他们自诩是主宰者,屡屡进犯我族虐杀我们,这便是天道公正?”
“我现在已经惨死,灵体无处可依,只能凭着这口怨气存活,你出现正好为我提供一把阳气,待我吸干你体内阳气,即便是天罚当头,我也无悔了!”说罢,一只指尖锋利的手割破了空气,划出一声破空声向着渡厄冲来。
渡厄伫立着,目光却满是遗憾,他感慨道:“愚者自愚!”
那只利爪紧绷在他的鼻尖上方,只不过一寸距离,顷刻间便被一阵金光振开,利爪的主人惨叫着握住自己的爪子,目光却是恶意满满的注视着他。倏忽间,一股青烟从葛大娘体内升起,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渡厄走上前为其把脉,半晌,摇了摇头。
葛老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渡厄的目光仿佛是遇到了再生父母一般,他跌跌撞撞的走到渡厄面前,乞求道:\"林大夫,啊!不,林大师!您救救我!那妖物一定会回来报复我的,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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