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果子,舒卿就唤着薯仔带她速速回到楚霄,迷迷糊糊间只记得好像是忘记了什么物什竟也完全想不起来。
一心急切就想着救下楚霄百姓让鹤藜快快好起来。
前脚刚落地,她就急急忙忙的开门而入,迫不及待的想把这好消息告诉鹤藜和婆婆。
正在药罐前打瞌睡的婆婆猛地被开门声惊醒,一看原来是林姑娘回来了。
“林姑娘这几天去了哪里了?怎么还带了个娃娃回来?”
“婆婆,我上了恶疾谷把可以治病的鲜果带下来了!”
“真的呀,太好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婆婆听了满心欢喜,开心地手足无措来回踱步,语气是一遍又一遍地加重,眉眼间溢出的喜悦不知如何去说。
“快......快把果子炖成药,给楚霄百姓带去。”婆婆高兴的搓着双手,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两人赶忙用铁锅炖起汤水,手忙脚乱烫的这一块那一块的却也毫无痛感似的。
胖乎乎的薯仔用圆溜溜的肚皮顶着碗水,双手又提着两个小水瓢不断地添水,三个人大汗淋漓才终于把这灵丹妙药炼了出来。
这刚炼好汤水,老幼三人就背着硕大的竹篓前去送药。
到了吴伯家,里堂尽是咳嗽不已浓痰不止的病人们,而鹤藜正在里面给人们一一喂药。
三人一到还没等喘上口气,就放下竹篓,打开盖子,里面满满当当的药水泛着诡异的紫光。
“林姑娘上恶疾谷寻了治瘟疫的法子,大家伙赶快喝了这药啊。”婆婆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药水,像快宝贝似的护在手心,生怕流出一滴半点。
可那一屋子的病人都害怕的避开了眼,一个个的面露难色。
“谁知道这水里放了什么毒药?看样子就不是什么治人的药,说不定那姑娘就是恶疾谷的妖怪变的,要取我们性命呢!”
人群中不知谁阴阳怪气的说着,众人便一片倒去,连连赞同,冷箭四起直叫人心酸。
“是啊是啊,这小丫头怎么可能能从恶疾谷妖怪手里拿药来。”
“我也觉得是妖怪所化。”
“对的,还是不吃为妙不吃为妙。”
躲在人墙屏壁后,人人都可以随心所欲的释放自己的怒气,因为无人怪罪只当是一场人性的狂欢,而这场狂欢后没有始作俑者只有盲目的跟随者。
婆婆暴跳如雷的声音和薯仔奶声奶气的劝解声淹没在嘈杂的声浪中去,无力的反抗者在人群中显得可笑了起来。
“杀了这女妖。”不知谁人喊了一句,场面就乱成一团,刀枪棍棒讨伐而起。
看着自己辛苦得来的仙果不仅被众人视为砒霜鸠毒,又让自己沦为妖怪一样的存在,低下头去,冰凉的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地。
她安慰自己,都说世人多疑,无妨无妨,只为求生本无错。
“别吵了。”一声惊堂木激荡在堂中,温文尔雅的鹤藜大夫一改温润如玉的模样。
毫无怒色的脸却冷冷的打量着众人,让人不寒而栗,气氛就像冰封的河面一般沉寂寒冷,他毫不犹豫的夺过婆婆手中的汤水,就一饮而下,怒摔在地。
“这一位你们所称的‘妖怪’,是没日没夜为你们送药的‘妖怪’,你们要杀的‘妖怪’,是满手伤痕也为你们负重前行的妖怪。”
他举起舒卿那双结痂后又破开又再次结痂的小手,失望地落下泪来,薄薄双唇不断颤抖着。
“不信她,总可以相信我吧!喝了这碗药为什么我还没有死,并且高烧也尽褪了去?是因为这药就是来治病的!”
看着治病救人的鹤藜大夫都这样说了,人们渐渐动了主意,有几个胆子大的小伙甚至还上前摸了摸鹤藜的额头,交头接耳。
“还真是退烧了呢。”
“是呀是呀,看来不假。”
纹丝不动的人群里也有几个人走了出来,争吃螃蟹。举起碗来,眼一闭心一横,说了句:“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试试看。”
仰头喝下,慢慢地几个人也尽数痊愈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欢腾地说了开来,半信半疑乡亲们也就陆陆续续的走向前饮下药去,连几个顽固的老头也在儿孙的催促下喝下了药。
鹤藜欣慰的看了看舒卿,眉间的愁绪缓缓落下,低语道:“谢谢你,帮我打赢了这场硬战。”
从村落到街巷,从街巷到城镇,最后上到皇宫也都好了起来。处处又是欢声笑语,呦呵买卖的叫喊遍布大街小巷,漫天星河尽是五光十色的孔明灯。
舒卿用手做枕,面朝星辰,旁边薯仔依然不断捉弄着她,嘟嘟囔囔的。“不理我,就让我给你挠痒痒。”
她一边痒的滚来滚去一边想起那日在星河戏耍的画面,两个天真浪漫的孩童用星当水欢快的嬉笑打骂。
真的好想回到那时,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
正幻想着,突然想起有件事情给抛在脑后了,仙尊的团扇!
“天呀我怎么给忘记!”
她马上坐了起来,懊悔的锤着自己那忘东忘西的小脑袋,檐下却传来带剑士兵的传唤声:“谁是林舒卿,和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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