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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贺南圣学长在吗?”
陈郁抬起头,窗外站着一个瘦小的女生,看起来怯怯的样子。
“他都是踩着点来学校的,你要找他的话我可以帮你带个信。”自从班级座位重新调整了之后,陈郁就成了贺南圣这一小组的组长,于是每天早上收作业那一会儿就成了陈郁一天中心情最崩溃的时刻。
“你就不能在昨天晚上写完英语作业吗?”
“我忘了。”贺南圣连敷衍都懒得敷衍,随便抓起一本练习册就开始狂抄。
六门课里,陈郁最不愿意迟交英语作业,一来是因为朱老师查作业很严,二来是她不忍心看着舒旸因为收迟了被老师责备。
虽然这很肤浅,但陈郁不得不打心眼里承认,她就是见不得长得好看的男生无辜受气。
20班的小组是根据列来划分,老班说这样每个组的男女生比例才平均,收发作业也会更方便,前后传就行了。选小组长的时候,老班更是将数学老师的思维方式发挥到了极致,他选组长的唯一标准就是——课代表本人或课代表的同桌。如果有的小组里没有课代表怎么办?那没关系,班干总有,班委会里那么多职务,总能找到一个。
“我一个团支书居然要收作业,还能比这更离谱吗?”姜雪庭最怕麻烦,让她催同学交作业还不如让她做个哑巴。
“你别忘了,Animal可能是我们学校唯一一个每天要收作业的体育委员。”陈郁觉得班主任只顾着考虑效率问题却忘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课代表们的桌面根本容纳不下一个组几乎六门课的作业,还要外加某一门课其余七个组的全部作业本。
“既然自己的桌子放不下,那可以商量着放在同桌的桌子上。你们这些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不知变通呢?”对于陈郁的疑惑,班主任如是解答。
“何不食肉糜!”姜雪庭愤愤然疾呼,拍桌声惊醒了前排昏昏欲睡的林雪。
2
对话似乎陷入了僵局,陈郁和走廊上的女孩大眼瞪小眼,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迟迟不动身。
“你是想在这儿等他吗?”陈郁看出来对方眼里的窘迫,似乎不愿让她传话。
“嗯,我就去旁边等着,谢谢学姐。”
从校服颜色上看,这么鲜艳的红一定是新入学的高一,陈郁一直觉得淮中的校服有一种80年代的复古感,大面积的白底上铺着几道红色线条,还有背后那四个生怕别人看不明白的“HCZX”粗体大写字母LOGO,真是将视觉艺术表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刚发到手上时,陈郁委实被这校服震撼到了,不过一年后她也慢慢习惯,甚至心甘情愿一年四季都穿着它。比起穿上就变金店营业员的夏季校服,女生们更情愿在三十多度的天气里套上春秋校服外套跑操。
不得不说,学校在扼杀学生审美能力这件事上,做法极其残忍,效果也出奇的好,因此受到了历届学生家长们的大力支持。毕竟在他们眼中,这群正值青春期的孩子们穿得越丑,他们就越放心。
宽大校服可以很好地遮掩住那些萌动的心思,所有那些隐约发端的美丽似乎都在统一着装下被约等于无。一套衣服突然间就被赋予一个神圣使命,那就是扼杀这三年中不该抱有的想法,如同僧侣披上袈裟,此后数年间只得虔诚学习,心无杂念。
不过正如同稳定遗传中总会偶尔出现那么万分之一的变异可能,每一届学生里也总会有那么几位与众不同。
贺南圣就是其中一位。
在20班的风云人物里,他绝对是常年位居榜首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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