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陷入了两难,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了父亲。
于是她回头对老仆说:“照顾好阿俏,我去找父亲。”
老仆看大小姐不再执意出府,便一口答应下来。
一路疾步,她额角都冒着汗意,却浑然不知。
叩了几声父亲的房门,没等到回应后,姜瑾推门而入,头也未抬的,恳求道:“请父亲救救我的贴身丫鬟阿俏。”
末了,没听到声响,她疑虑的抬头。
房中并未有任何人。
姜瑾起身,却见一花瓶与对立的摆件似乎被移动过。
她心惊肉跳,莫不是父亲在书房里设有暗阁?
这是不得了的事情。她微喘着气息,眼神不定,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但眼下阿俏的安危是最重要的,这些事情容不得她去作想。
“父亲。”姜瑾试探性的唤了几声,再陆陆续续的唤了又唤。
依旧无声。
她眼珠子转着,暂且离开,掩上了房门。
片刻,从她身旁走过来一人影,她愕然抬头,道:“父亲。”
父亲为何会从外头过来?
姜瑾的凤眸轻动,或许是她多想了。
将军府怎么会有暗阁呢?许是不小心碰到了那花瓶吧。
姜怀见是自家女儿,便沉声道:“阿瑾有何事啊。”
她凝着眉头,再次恳求:“请父亲准许阿瑾请郎中过来,替我的婢女阿俏医治。”
姜怀动了动神色,老态拒道:“不可,若是此事传了出去,说我将军府沦落到派郎中给下人医治,不知要作何闲话。”
姜瑾咬了咬唇,面色微微苍白,她坚定道:“即便是丫鬟,亦是条人命。何况此事牵连到母亲,父亲难道也会不顾吗?若是兜转到别人之耳,怕是更加闲言蜚语。阿瑾求父亲准许。”
人命与母亲之间,她非常明确的做出了抉择。
即使父亲会因此不悦,但她也要如此做。
姜怀思虑了一会儿,此事既牵扯到主妻,还是暗暗解决为好。便直接唤来了管家,让他秘密出去寻之。
管家虽心有不甘,但到底是大将军亲自开口了,也不得不从,便退下去办了。
姜瑾见此,垂目道:“阿瑾多谢父亲。”
大将军并未说任何,抬腿走进了书房里。
她终是悬下了那一颗忐忑之心。
阿俏那般柔弱,这些下人又皆是壮汉,二十棍下去能够捡回一条命也是她的造化了。
母亲的决绝,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不放心阿俏,便望了一眼父亲的书房,便回去照管着了。
这边,姜乐在接到管家说大夫人有事找她时,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去了主母的房中。
这对她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她有些忐忑的推开门,就见一阵杯子砸落在地的声响。
她不明白,这次又是哪里得罪到主母了。
“阿月拜见主母。”姜乐避开那碎瓷杯,上前几步道。
姜氏面色黑沉,一步步走下,来到她的面前。迅速的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瞬间,姜乐的耳朵有些嗡嗡作响,她的眼泪顷刻流下,不解的捂着脸颊望着她。
“好你个贱蹄子,你当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么!”她那日,本想去阿瑾的房中,却无意间听到了她和丫鬟的对话,不想让姜乐得逞的锋芒毕露,盖过女儿的风头。
于是,便和管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阿俏出府,待她回来时再来个瓮中捉鳖。
她深知丫鬟阿俏不会出卖她的女儿,便和管家唱了一出戏,以此来好好教训教训姜乐。
“主母您说什么呢,阿月不明白。”她带着点哭腔开口道。
“不明白么?你想利用我的阿瑾,以此来给你铺路,待你顺利的飞上枝头当了凤凰时,就将她一脚踩下,你说,是不是!”姜氏狠毒的看着她。
只要她还在这个世上,就绝不允许二房爬到她和阿瑾的头上来。
“不是,不是,阿月没有。”她哭着摇着头道。
“没有?你想在公主生辰宴上穿得风风光光的,抢了我女儿的风头,好借此比下去她不是么!告诉你,阿俏那丫鬟寻来的衣裙我派人全烧了,介时,你就跟着我们阿瑾进宫丢人现眼吧,你要记住,你只不过是一个庶出,没什么能耐的。”
姜氏背对着她,以余光睨着,警告道。
姜乐听不明白,默默的流泪,沉默不语。
“听到了没?听到了还不快滚么,留在这里脏了我的眼。”姜氏走上了椅子,端着一杯茶水道。
姜乐闻言,再也忍受不住的哭着跑了出去,来她到了一个亭子里蹲下,环绕着自己。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庶出的孩子就注定要这样的卑贱!
阿姐,你的命为何这样的好啊!
我也想当嫡女啊,我也想!可是我的母亲却只是个不受宠的妾室而已!
姜乐一边沉痛的想着,一边觉得更加的委屈至极。
一阵暖风吹过,亭中只余低低的呜咽声。
望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阿俏,姜瑾紧紧的凝着眉。
片晌,管家带着郎中前来,拿着药箱子,从里头拿出一颗药丸给阿俏塞入嘴中,暂时稳定住她的心脉。
过后,他伸出手替她细细的把脉。
半柱香的时辰逝去,郎中从药箱子里拿出一些诊疗之物,并吩咐说要大量的水,先清理外伤,再治内伤。
姜瑾一一仔细吩咐着老仆。
亦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阴沉,郎中满脸大汗的舒了口气,抬袖擦了擦。
他道:“这位姑娘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待老夫再开一些药方子治疗,假以时日便能恢复了。”
姜瑾谢过,望了一眼昏睡不醒的阿俏。
在郎中开好药方子后,她便命管家出去送之,并照着方子抓药回来。
暂别一切后,她对着阿俏轻声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了,你是最好的丫鬟,真的。”
经过这次事情,她真切的看到了阿俏的忠心。
“所以快些好起来吧。你不是喜欢宫廷么?还有几日便是公主的生辰宴了,那时我还要带你一道去呢。”姜瑾在她身旁低语着。
许久,她见阿俏睡得昏沉,便不忍心打扰,将她的被角轻轻的掖好。
推门而出,她想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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