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迅速命人将阿佩与含烟唤进来,没有时间同她们解释了,只说要换件衣裳,低调一些,一会儿就随她坐马车前去凉国都城。
二人相视一眼,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让她们也是难以一时反应过来。
“其他的路上再说,先换衣服。”她急切道。
过了好长一会儿,三人便整装待发的走了出去。
姜瑾位于中央,她褪去了边疆的女裳,换上了轻便的素衫,连发髻都是干干净净的以一根钗子绾起。
而阿佩与含烟则是作为其侍女的身为,穿着更加朴素低调。
阿远提剑在马车前来回等待走动。
“走吧。”她带着二人走了上前。
那几个将领不可傲视的瞧着不远处的他们,其中一个道:“这下连王妃也走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哈哈哈。”
“小点声!”另外一个提醒道。
“怕什么。这大王与王妃一待,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眼下我们便没了束缚,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其中一个坏笑着道。
“说的对!”
“哈哈哈哈哈。”
不远处,阿远听见了声音,眉头紧蹙,实在不放心。
但他也在离开之下,给心腹手下留了话,让他秘密的探视着这几人,若是军营里有任何的事情发生,立即过来通报他。
“劳烦领队一路护送了。我们走吧。”姜瑾在马车前站定,对着他笑道。
阿远见面前的人儿素净的装束,心中更是欢喜了几分。
“王妃,请。”他伸手过去。
她微微一笑着轻颔首,搭过其手,便上了那马车里头。
含烟与阿佩也相继进去,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的姜瑾收敛了笑容,面上凝重正色。
“起程。”阿远淡淡开口道。
他言完,便上了前头一马,缓缓的与之跟着。
探子充当马夫,稳落的行驶着。
“走了,他们走了!”
“兄弟们,我们的日子来临了,哈哈哈。”
几个将领高兴着,就要去大肆喝酒吃肉,顺便还要弄几个女人玩玩。
而早先被吩咐的一下属,按照领队的话,暗暗的监视着几人的一举一动,到时悉数的告诉他。
马车匀速的行驶,里头的含烟似有话说,又怕让外头的两人听见,便犹豫着还是没问。
姜瑾察觉到,便悄然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道:“烟娘是否想问关于此行凉国一事。”
她望了眼外头,默默的点了点头。
“今日晨时,探子来我帐中通报。说凉皇想要在宫中设宴,邀我一并同去。”
“可,为何会如此突然,王上他也答应了吗?”
“我也不知。但约莫能猜得出来。王上定然是答应了凉皇什么,才会使其高兴大设。想必也会邀请一些凉国的王公贵侯前来。然我身为王妃的身份,是不能缺席的。”姜瑾方才静想了一番,觉得这才最贴切。
“可是……”含烟叹了口气,心头尚有顾虑。
“你担心的,我都知道。”她心中轻叹。
但碍于现在的场合,二人不便详说,便皆了然的没有再言。
这几日,君无弦若是收到了她的信件,或许会趁着仲容恪不在军营之时,带人过来解救于她。
但偏偏这般巧的,才过一晚,今晨便受到了凉国的邀请。
可谓是生不逢时。
所以现下便是要想办法,提醒君无弦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身在凉国,也是没有法子。
侍女阿佩静静的坐着,看着二人的面色,就晓得她们在为一事而忧心,但也不知该怎么帮她们。
此刻清妃的寝殿里。
纳兰清如手头正把玩着一个精致的夜明珠,她缓声问道:“王妃的车马可来了。”
清潭眨了眨眼,紧张回道:“回娘娘,我们安插在前头的人还没有收到通报。想必还没来。”
“本宫改主意了。”她突然狞笑道。
原先是想,在凉国的边境派人去打探打探,但她现在却有了更好的主意。
“娘,娘娘是想要怎么做?奴婢这就出去吩咐。”她面上带着些冷汗。
纳兰清如缓缓放下夜明珠,说道:“本宫总不能将她安然的带进宫里来。”
这样,怎么好下手呢?
不如,直接在路上,干脆杀了她,岂不快哉?
“本宫想着,若是在宫里头,她出了什么事。那本宫的责任也大的很。所以,倒不如让她在过来的路上,发生点儿什么有趣的事情,这样便与本宫毫无干系了。”她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清潭不是很明白,询问道:“那娘娘,是否要留活口?”
“留活口?本宫这么大费周折的,还要让她活着过来?”她的眼中带着点点的莫名其妙与笑意。
“是,是。奴婢知道了。”
“记得,事情一定要做的漂亮些。不会让人怀疑到是本宫做的,千万别落下什么把柄,可清楚了?”纳兰清如傲慢的拢了拢发髻道。
清潭应了一声,秘密的出去,寻着一黑影人,对着他小心谨慎的吩咐了一些事情,便看着其离开了。
姜瑾啊姜瑾,你既然远道而来,本宫当然是要好好款待款待你了。
长路漫漫,定然是枯燥的很吧。
本宫细心体贴的为你着想,安排了些有趣的事情给你,你可要好好谢谢本宫呢。
纳兰清如心中暗道着,面上收不住的狞笑。
前往凉国的路途中,马车缓缓行驶着。
从一林中小道穿梭过去之时,磕碰了一下。
姜瑾的凤眸一瞬波澜。
不知怎的,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就如曾在西谟出宫,被贼寇所掳之时的担忧。
而她此刻,便是这般之感。
“没事吧?”含烟见她面色不好,关切的问道。
一旁的侍女阿佩也支支吾吾的询问。
“没事。”她勉强的微一笑。
她现在所担心的,只是君无弦会不会在她恰好赶去凉国之时来边疆相救她。
其余的,皆交给领队阿远吧,希望此行能够顺利,不会再有什么土匪头子来挡道。
姜瑾方才想完,就听见马车外头有声响。
而马车里头的三个人儿则是互视了一眼,警惕就几分。
她拂开帘子,望着那前头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看起来似流民的人一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手中拿着破碗乞讨着。
“这些人可真是会找人的,见我们的马车如此,想是猜到我们乃是富贵之人,便想拦路乞讨。”那探子停住马,对着一旁的阿远道。
“不用管他们!”他蔑视了一眼,继续将马绕道前行。
这时候姜瑾却从包袱里拿出一根钗子,道:“且慢。”
她从马车里缓缓走下来,递给那些流民道:“这个你们拿好,可以去城内的当铺换些银子使用。”
他们见了,忙感激的叩谢,“谢谢,谢谢。”
“不用谢,只是。我们现在也有要紧的事情,得赶快起程,所以麻烦你们……”她示意道。
那几个流民对视一眼,立刻会意的让开,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姑娘真的是好人啊。”
姜瑾笑了笑,望了阿远一眼,自行上了马车。
“王妃为何要亲自下去呢。那等流民的身份与您不符。”他在外头叮嘱了一声。
她没有言话。
“继续走吧。”他吩咐探子道。
那几个流民目送着马车离去。
其中一个说道:“这姑娘的穿着看上去这么有钱,定是个来头不小的。不如咱们趁此,来换取些更多的银两如何?”
另一个犹豫道:“这不好吧,咱们这是恩将仇报啊。况且还有两个男子看守着,也不知有没有武功啊。”
“这你就不懂了,不过一根钗子而已,只能保我们一时的饥荒。如果想要长此以往的吃上饭,还得干票大的!”
几个流民纷纷探讨着,决心要劫那马车。
含烟在马车里,对于方才姜瑾所做不是很认可,但也不知该怎么开口问她。
“我知道烟娘你在想什么。只是,若不给他们点恩惠,只怕他们会一直拦道不走。若是起了冲突,会生了不好的事端的。”她自行解释道。
“但是。我们一看便是富足人家的,如果那些流民们不知恩,反过来想要索取更多,怎么办?”含烟正是顾虑的这个。
姜瑾寻思了她说的这番话。
确实,她当时只顾虑到了如何打发其离开,不想生事端,但却没有想到了这一点。
“你也别多想了,可能他们,也没有我想的那般坏呢。”含烟见她皱着眉头,便立马改口道。
“但愿。”
那些流民悄悄的一路跟随在马车的后头,阿远骑在马上,眼神有意无意的瞟着身后。
他早已是察觉,只是没有打草惊蛇。
这时,行径到一处时,突然前头闪现出几个黑衣人。
那几个人瞧见了马车,暗道着一定就是主子所命他们杀的人了,便一窝蜂的就上前开打。
阿远及时的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保护马车里的人!”
他怕败露王妃的身份,故没有道出来。
探子便了然于心的趁着其与黑衣人相斗时,打算驾着马车离开。
但黑衣人偏偏不让其如意,目标便是那马车里的人。
含烟在里头满目的震惊与骇然,侍女阿佩也是慌张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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