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AM

“怎么回事?”赵启坪朝着被送进来,进气比出气少的曲顺大吃一惊,进而发出了震人发聩的吼叫声。

“冷静一点,他在两个小时前收到任务去解救一个逃离拐卖集团的兄妹二人,结果被拐卖集团的人抓到了,中了枪,正在急救。”同行的陈凯简单说明一下情况。

“那些人抓到没有?”赵启坪稍微冷静下来,但还是十分愤怒。

“抓到了,警方已经把他们押解去警局了。”

12:16AM

“八个单位B+血,交叉配型。”赵启坪马上下令。

“艾宁,拿清创包,准备气管插管。”刘梅紧随其后。

“好的。”

“你叫陈易度了嘛?”刘梅转身问另一个护士。

“叫了,正在赶来,十五分钟后到。”

“得给他妻子打电话,嫂子指不定怎么样呢。”

“别担心,这个交给安迪。先做好这个手术。”刘梅的声调还是那般利落,如同当年她带着这个过度好动的机灵的医学生。

“兄弟,撑住啊!”

“如果我不叫他去这个任务,说不定不会这样......”刘梅有些懊悔。

“老师,事情不是因你而起。战场上的子弹打不死他,就不会在这里没了。”赵启坪这下分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12:30AM

“主任,什么情况。”陈易度连手术服都没换就赶来了。

“腹部单发枪伤,血压在临界值。FAST s显示肝后积血,怀疑是IVC损伤。”

“氧分压下降!”郑艾平叫了一声。

“没时间做扫描了,他必须手术!”陈易度快速判断了现在的情况,“通知手术室准备手术!”

“收缩压降到40,他肯定出血了。”刘梅也有点颤抖了。

赵启坪推着轮床就走:“再配八个单位,兄弟,坚持住!”

青瓷看到那个轮床出来了,还没来得及问就看到他们已经走远了。而令狐城则停下了准备回办公室的脚步,遥遥相望,只余下一个尚未吐出的叹息:“我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呢。”

12:39AM

“血压降到60,还是看不到出血点!”赵启坪拿着手术刀和手术钳子拨弄着。

“拉钩用力,再拉开一点。”陈易度却是异常镇定,“好,我需要你在我的血管钳下进行连续缝合。”

“真是一团糟。”

两人终于合力把两发子弹取出来,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这都距离主动脉只有毫厘之差——也就是说,他们的兄弟差点就要血溅三尺,魂归西天。

“再缝一针,纱布拿来。好了,可以松开血管钳了。”陈易度看着忽然入定的赵启坪,心中一丝忧虑升起,“你如果累了可以出去休息一下,我来关胸。”

赵启坪的思绪不知道何时被记忆深处的炮火淹没了,那是他的一个不治而亡的战友。非常年轻,大概二十岁都不到。他看着他的主动脉把血喷出几米高,却无法止血而眼睁睁看着他流血过多而死。

在他的心脏刚刚停止跳动的时候,他还要强行输血做CPR,方便把心脏取出来给另一个心脏受损的战友——以命换命,这是战场的常态。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没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话,自己的器官会被装到别人的身体里。他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这样的器官移植手术了,自从季璞殉职后,他就主动调到前线长期驻扎,不再两头跑。可是,可是,他没有亲自做过他的三哥的任何一宗移植手术......

就连他的遗体,也只能在赶来的刹那看一眼,然后就渺无音讯了。

12:07AM

“这是什么回事?”金慕娜对着被送来的小病人一脸的黑线。

“姑娘,我的孩子自己在家玩,结果就把整个灯泡吞下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家长凄厉的声音让金慕娜有点头疼,“您可得救救他.......”

“行吧,我想想办法。你先安抚一下孩子,我出去准备点材料。”金慕娜借故离开了观察室,但是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连撞上了秦护士长也没有马上回过神来。

“孩子?怎么了?”秦臻一脸的担忧,金慕娜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出来。秦臻想了想:“若是有个东西可以兜着就好了,可以让孩子咬碎了拿出来。”

“兜着?”金慕娜余光瞟到一个匆忙拿着两袋子东西的家属走过,忽然有了主意,拔腿就跑。

“嘿,这孩子......”刘梅无奈,怎么现在的孩子一个个都那么毛躁?

12:12AM

“加油,你得咬碎它才行。听我的,没事。一,二.......”

孩子犹豫着不肯咬碎,谁知道下巴遭到一拳。上下颌砸在一起,结果自然是被套在外科袋子,塞进孩子嘴里的电灯泡变成了碎片。金慕娜麻利的抽出袋子,一切顺利,孩子也没有流血。

只是孩子龇牙咧嘴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摸摸自己挨揍的下巴。委屈,真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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