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已近十多天,距离京城也已越来越近。

自那日“狮子头”在颜希安面前闹了玩笑后,江初一再也不让陈雄碰他头发,而且坚持自己梳发,但是在又几天的真正的爆炸头出现后,江初一向颜希安妥协了,终于愿意将头发交给她打理。

人们都说“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江初一自己都已十二岁,再怎么说,这小少年还是会觉得不利索的,但只有那在情感方面较为迟钝的颜希安眼里,江初一不过就是弟弟一般的存在。其实也可以理解,因为十几年来,颜希安同她师父张天闻生活,游历了众多地方,小时候是张天闻帮她梳发,待长大有美丑之分后,颜希安也不愿把自己头发交由师父打理,宁愿是自己把头发弄丑,也不愿别人折腾自己的头发,是以在她会梳发之后,张天闻也不要脸地让她帮自己梳发。

那么多年来唯一真正接触的男人仅有那不良的师父,哪里还有什么人?所以这一路同行的江初一在颜希安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小男孩而已。

不过,江初一可不那么认为。因为当她的手尖在自己头上梳过时,自己的头皮会有发麻的感觉,当她的身子稍微凑近了点时,自己就会闻到若有若无的栀子香……只要一想到这些,江初一的耳根就会发热,脸会不会红自己就不知道了,因为每次一梳完,江初一就会低下头,而他身后的小公子则是拍拍他的肩要自己好好学学后就去练武了。

江初一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他也是个男的,为何自己还会脸红心跳呢?难道自己喜欢男的?江初一皱眉,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是江初一第十三次自己梳发,颜希安已教他几日,今日就听那少年要求自己梳发,然自清晨到现在,大概他的手都要酸了也没能梳好。“公子,我为什么也要梳发啊?”江初一问道。

“为什么啊?”颜希安嘴里叼着一根草,指尖把玩着方才从树上摘下来的叶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官家的繁文缛节可多着呢。”

“官家?难道公子您……”江初一放下手,捏了捏。

“哈哈,是啊我可是哪家流浪在外的官家孩子呢。”颜希安笑道,又见那少年转过头来问是哪家孩子。

“这么好奇?到了京城你就知道了。”她拍了拍江初一的头,少年长得很快,跟豆芽似的,在汲取了营养后就要快快成长,也许再过不久,就要比她高了。

“公子!”江初一捂头,不愿她摸。

颜希安收手,又快速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恼得江初一大喊。“哈哈哈,不趁着现在多摸摸以后哪还有机会?”

黝黑的少年又别过头,“哼”地一声,似是傲娇,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不过是不想让旁边这个人发现自己的真实情绪。

又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江初一大喊“我成功了我成功了”。颜希安看去,终于见那梳好发髻的少年在欢呼雀跃,她也笑了笑,丢下了手中的木枝后便喊李子奇准备出发。

这么几天的接触,江初一发现自己的这个小公子是个剑客,而且武功绝对不低,但是似乎他没有自己的剑,对于一个剑客而言,若是没有自己的武器,岂不是很危险吗?江初一疑惑,但也从来不问,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小公子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他只需要追随他。

昨日为了赶路,他们错过了上一个城镇,未能赶到下一个市镇,是以只好在林间留宿。自那日发生竹筷戳心事后,李子奇安分了不少,听话得终于像是个奴仆一般,其他小厮也是尽心尽力为颜希安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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