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多天以来,因着在第一天看到阳辰和凉月的那场面,诀曦没有怎么去找过凉月,每次要么是在长泽的宫里头研究些好玩的玩意,要么有时候又会跑出第九天去其它几天玩玩。又因为凉月要去景晨宫沐浴,所以他便也连景晨宫也去的少了。

他感觉自己在耍小孩子的脾气,可是这脾气在别人特别是在凉月眼中实在是很没来由。毕竟她不知道诀曦那天晚上去了第一天的事,也不记得一万年前的那些过往。

凉月其实是很想躲着他的,她实在是觉得这位小殿下的性子太让她捉摸不透了,时好时坏,像是一口随时会喷发的火焰山。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答应了他每天要为他挽发,她肯定一整天都见不到诀曦的面。

挽发这件事总是很平常也很随意。

到了一定的时候凉月就去到诀曦的院子里,用梳子耐心地将他一头青丝梳理顺,再用那根青白色的发带系个顺眼的样子就可以了。

她和诀曦没有什么共同值得探讨的话题,所以每次这一天一次的见面都很沉默。

刚开始诀曦还会叨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她听,自从相亲宴之后的第二天,诀曦就没主动开口说过什么话。凉月猜想应该是天君给他选了个不太顺他眼的侧妃,所以他才很不开心。

但她又不敢拿相亲宴的事去打趣他。也不敢探探口风来满足她那颗八卦了许久的心,看着诀曦不太好看的神色她便打算沉默着,唯恐触了他哪个令人摸不准的奇奇怪怪的小禁忌。

这日早晨,凉月照常来到诀曦的院子里头,发现诀曦没有像以往一样躺在床榻上,而是正儿八经地坐在院子里头的一处石阶上面,凉月走进去一看,看到诀曦正在用一方干净的丝帕擦着一把看上去就不普通的剑。

他的头发已经挽好了,凉月觉得奇怪,见到他擦剑的样子很专注,与他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于是凉月停下来安静地看了他一会。

“凉月,过来一下,我有个东西给你。”诀曦看到了在拱门下的凉月,抬头瞥了她一眼,唤她过来。

这离相亲宴结束已经一两天了,她没听说有哪位仙子要做他侧妃的事,觉得他最近臭着一张脸的原因可能不是相亲宴的事,至少十成里头应该有七成不是。又快速地想了想最近并没有哪里得罪过他,想来肯定也不是自己的过错,所以她放心且自信地走过去。

“今日你怎么自己将头发挽好了?难不成是我的手艺太差了,你开始嫌弃了?”她将这句话作为开场白,想来活跃一点点气氛,没想到他却没有答她的这句话,这让她实在很尴尬。

但是尴尬归尴尬,诀曦脸上总算是有了之前那点活泼的影子。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将那把剑半扔半递地放到了凉月手中,“给你的,你那柄短刀,实在太差劲了,我看了那么一两次都不太顺眼,正巧我前几日翻到了这把并不怎么喜欢的剑,随便让我四叔给改了一下,现在看起来还不错,就给你吧。”

语气随意,像是扔给她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堆烂铁。

可是纵使他的语气再随意,凉月也能看得出来这把剑绝不是什么俗物,剑锋表面泛着淡紫色的光,剑柄和剑身的中间镶嵌着一块细小的宝石。

凉月握着剑轻轻朝着一颗树的枝叶挥过去,剑锋没有碰到那枝叶,枝叶便立刻分崩离析,只是被剑气所伤,就成了这般模样,所以这剑绝非俗品。

别人的好东西她断没有拿的道理,这和上次在天宫偷拿瓜果是不一样的概念,这算是一份大礼,而上次只不过是外带一些她吃不完的东西,这绝对不一样。

于是凉月将那把剑又重新递还给诀曦,“这剑一看就是上等品,我自己有兵器,而且我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事,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这剑你还是留着自己做防身之用。”

一通话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称呼他为小殿下,刚想改口,却看到他随意杨手将那把剑挡回去,“我自己有流云扇,用不习惯剑,说了给你就给你,之后我还会来冥府,下一次和你一起办差我可不想又看到你用那把没什么用的匕首。”

她实在一下子没想通,她的匕首什么时候惹到他了,惹得他对一个小小的兵器都这么大的意见。

“可是执灯阁也是有剑的,我当初不选就是因为觉得不方便。”

“可这把剑不一样。”他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她,“这把剑能有好几种变化,轻巧的很,和冥府那些重的像木头桩子一样的剑不一样。”

他说着便迫不及待从凉月手里拿过这把剑,默念了一句口诀,那把剑瞬间就化作了一把弓弩,凉月目不转睛地盯着,惊讶于这把剑的特别,但一想到天宫里头的神器哪里会差,这样倒显得自己没见过什么世面似的,又将那惊讶稍稍收敛了些。

诀曦看着她,笑着道:“别急,还有,这把剑不止能化作弓弩。”他默念刚才那口诀,不多时剑又分别化作扇子、长矛、锁链、长鞭、匕首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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