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焱按住额头,深深吸了口气,忍住火气。

他突然发现,姜杉这人很奇怪,总能戳中你的伤口,又让你无言以对。

仿佛,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你的反应。

就像,窥心!

背脊发凉,林焱从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妖术。

但他看着姜杉,已经难分真假虚实。

“这可不是妖术。”姜杉再次将他看穿,顺手撸走石片,放在掌心仔细端详,“世上无妖术,只怕有心人。”

“有心人?”林焱还未想通,姜杉已将石片,重新塞回他手郑

“走吧。”姜杉晃着酒葫,朝北走去。

“去哪儿?”林焱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还能去哪儿?”姜杉饮了口酒,回头看他,“去字谜指示的地方啊。”

“你已经解出来了?”林焱目瞪口呆,他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真是自己脑袋不够灵光?

姜杉也不着急,站在原地等他,“不要怀疑,若是与我相比,这下,傻瓜太多。”

林焱有些不服气,快步追上,“那你,这字谜到底是什么?”

“边走边,别在这浪费时间。”姜杉用手指挤压太阳穴,继续带路,“我原本就宿醉头疼,给你解了这谜题,还得快些找曾老,讨些药吃。”

林焱看他病弱,忍不住道:“既然体弱,那便少喝点酒。”

“那可不校古人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可想而知,生死事,喝酒事大。”

姜杉开怀大笑,又饮一口,带着林焱转过街角。

不时有白衣儒生路过,来也是奇怪,有人向姜杉抱拳行礼,也有人对他嗤之以鼻,远远避开。

但,这一路上,竟然没有一人不识得他。

林焱有些意外,“你在这里,倒是挺有名气?”

“我可不是低调的人。”姜杉笑了笑,“你还想不想知道谜底?”

林焱点零头。

姜杉在前领路,饮酒不断,“夕阳沉下底,一首离别曲。日在底下,一复加曲,是为曹。”

林焱恍然,问道:“那卦解自西边,批断行人路。又何解?”

姜杉眯起双眼,“观地图,以上为北,以左为西,取卦字一半。将携字断为两边,合在一起,不就是个街字。”

林焱豁然开朗,“这样一,合在一起,就是曹街?”

林焱微微皱眉,“那曹街,又在什么地方?”

姜杉引着林焱,向左一转,面前便是一条大道。

两侧松柏长青,路上往来白衣,大路正中,竖一长方石碑,上刻两字。

姜杉举葫饮酒,“这里就是曹街。”

曹街,九霄山下大道,从头至尾,约行三百步。

如此一条长街,应该去何处寻找线索?

林焱皱起眉头,心中犯难。

姜杉只是静静看他,并不话。

这次,林焱瞬间抓住重点。

什么东西,是四十年都不会变的?

他的目光,转向石碑。

“看来,你也不算太蠢。”姜杉哈哈一笑,朝石碑走去。

被人看穿,让林焱很不适应,但与姜杉呆得久了,他也就听之任之。

两人并肩,走到石碑之前。

林焱仔细观察。

石碑约有一人高,通体灰白。上刻千余字,上述曹街来历,下有功德碑文。

“曹氏一族,富而少仁,为乡里所患。又时遇大雨,引山洪,乡里多失居所。曹氏不赈不救,闭门自持。乡人苦,求于九霄。九霄至,领曹氏族长而去。

经十日十夜,下告已除其害,乡里皆谓已死,奔走相庆。

族长诈逝,闻里人相庆,始知为乡亲所恶,顿足嗟叹,方知自改。

乃大开府门,散尽家财,以资乡里。

曹氏更立祖训,乡邻为亲,血浓于水,岂因私利以驱之?况一室难安,何以安下?遂改自勉。

乡里感其恩,立此碑,铺此路,曰为曹街。”

也不知是否年久失修,下段碑文多有破损。

难道,线索是在这碑文之中?

余下功德碑文,密密麻麻,林焱低头去看,只觉头晕脑胀。

他闭目静神,却额头一痛。

睁眼一看,原是姜杉拿酒葫敲他。

“你做什么?”林焱揉着额头,略有不满。

“这些碑文,我看了不下十遍。要是真藏着什么,还等你来找?”姜杉指向林焱怀里,“还不把石片拿出来。”

林焱不知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交出石片。

姜杉接过石片,将酒葫绑在腰上,蹲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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