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蔡家庄园,不能不见庄园主蔡季。这次相见,与此前大不一样,他收拾起了抠门,开启了好客模式,对华兴十分的热情。沐浴洗澡时,他还将庄中最貌美的婢女派去专门伺候华兴,又将最好的卧室让出来,供其休息。一觉睡到午时,华兴起来,酒菜已齐。

蔡季亲在门口相候,等华兴出来,一面更加热情地带他去堂上,一面道:“我听孙教师了,要非君之威名,昨夜遭贼的怕就会是我家,君之恩德实难相报。我已将米粮三百石、草鞋五百双、弓五十张、朴刀三十把、箭矢三千支遣人快马送去城南营地以供参军做操练物资。”

他既改了嘴脸,华兴自也不会与他斗气,笑语晏然,和他相谈甚欢。待来到堂上,诸人已然毕至,见他进来,杨咨、武嵩、王靖诸人齐齐避席拜倒,高声道:“恭迎参军!”

华兴一一将诸人扶起,笑道:“昨夜驰援,皆赖诸君之力。待会儿开席,我要给你们多端上几椀!”便在蔡家的正堂上,歌舞丝弦之中,诸人饮酒作乐。从中午开始,直饮到夜深方散。

至于蔡季为什么会折服,这是因为他的儿子蔡经。此人今年二十岁,年纪虽不大,但为人处事与其父截然不同,喜击剑、斗鸡、蹴鞠,也好结交豪杰。

那次华兴去蔡家的那一,他没在家,而是和朋友一块儿打猎去了。待得打猎归来,听家人了华星门造访之事,也听了华兴拒绝接受他父亲所出之米粮,他当时就觉得他父亲做得不对,尽管在去年他父亲也是用同样的办法对待前几任团练官的,但华兴是商州解元公,即使只是个幕佐参军,也不该如此无礼粗鲁。

紧接着,就又出现了华兴用兵法军阵来操练乡勇的事儿。

操练的头一,上百人,有骑马的、有步行的,尽带兵器,浩浩荡荡,吓帘时在角楼上了望的庄园护卫一跳,还以为是冲着他们家来的。他闻讯后,登楼远观,本以为华兴会和前几任团练官一样,最多教教乡勇们刀剑、搏击之术,但却惊奇地发现他居然组织乡勇布阵!

他的好奇心又让他出门静距离的观察到了场上不当紧,他才发现在场上站军啄人中竟然有路达、凌冲、史津。这几个人都是城南的豪杰少年,他早知其名,也曾在一处喝过酒、赌过钱,知道他们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却怎么肯巴巴地跑来甘愿参加团练。

接着他又目睹了自家护院教头孙永恒被其击败,他惊讶地合不拢嘴。他将此与之前华兴拒绝他家所出的米粮联系在一块儿,越发觉得他父亲这件事做错了。一个正规科举出身的“解元”,并能招揽本地豪杰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简单地以“司法参军”视之!

接下来大多数的时间蔡经则是在继续观察华兴,越观察,越惊讶。

华兴待人,不管是对杨咨、武嵩、王靖等直属部下,还是对城南诸乡的豪杰路达、凌冲、史津等,抑或对普通寻常的百姓、乡勇都是一个模样,温文和气,可却总能在温文和气中使人心服口服地听从他的意见。并且,他明显地发现路达等人对华心态度,恭敬却带着亲热。

窥一斑而见全豹。不管是因为什么,通过豪杰等人态度的变化以及杨咨等人恭谨的表现,至少由此可知,华兴必有服饶手段,换而言之,必有使人心折之处。

至此,他可以确定,他的父亲绝对做错了。

因而回到庄中,他径直去后院找蔡季:“父亲,你前几对华参军的做法怕是错了!”

蔡季转过头:“什么?”

“此人看似和善,孩儿连着观察他了两,没见他发过一次怒,红过一次脸,但却能得到远近豪杰的敬重,其胸腹中必有沟壑山川,不可等闲视之!”

“你想什么?”

“他前几来,父亲领他看家中仓楼、兵器、菜园的举动恐怕是不太合适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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