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夏命人把家丁搬回房间,并且在他手心处刺穿了一个孔,种了一个符咒。抬头见步大人不解地看着她,便道:“此乃血符,血液是可以在身体运行的,所以血符暂时可保护他!”
“为何是暂时?”步大人又问道。
“饶骨髓有造血的功能,他如今失血,身体的造血功能为他造出新血,届时会冲淡了血符的威力,血符若是抵挡不住火魔,便会被击毁。”云初夏解释道。
步大茹点头,“老夫明白了,便像是两军对垒,火魔好比敌人,我军是血符,若是我军一直都是矫勇善战的士兵,自然可以抗衡敌人。若是换了一群新兵,那很快便会被敌人歼灭。良莠不齐,自然不能抵挡强劲的敌人。”
云初夏微笑道:“大饶比喻甚是恰当。”
两名家丁进来把那名家丁搬回了房间,步大人也急忙入宫去奏请皇上。皇帝早便收到信报,尚书府有异常,英妃出宫的事情,他原本是不知道的因英妃是奏请太后,太后恩准了,便不需要再跟他,因他政事繁忙,后宫的事情基本是太后和皇后协管,后来去太后处问安方知道英妃和淑妃出宫回娘家了。他听完也并无意外,因太后并未向他提及二十年前的旧案。他只当英妃和淑妃历劫归来,思念亲人心切,想回去跟亲人叙叙。
一同跟随英妃回府的人,自有他的亲信,他收到信报尚书府出了件怪事,至于怎么个怪法,他也想好好地跟步大人了解一下。所以当步大人入宫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便召见了。
只是没想到步大人却是来为英妃而来,他淡淡地道:“朕听闻尚书府出了件怪事,是么?”
步大人并不惊诧,因为随同女儿回来的人,肯定会向皇上禀报。所以他也并不打算隐瞒,便道:“其实事情还没清楚,云姑娘微臣家中的一个家丁中邪了,那家丁被救了下来,但是至今还没清醒过来。”
“云姑娘?什么云姑娘?”皇帝并不知道云初夏也陪同出宫,随行的人只交代了英妃和淑妃的行踪,并未提起云初夏!
步大人微微一愣,“云姑娘,便是宫中的云医女,英妃娘娘出宫带着她出去的。”
皇帝愕然,“是她?她去干什么啊?”
步大人不敢起翻案一事,只谨慎地道:“是微臣想见见英妃娘娘的救命恩人,好郑重答谢一下。”
“她如何看出那家丁是中邪了?”皇帝似乎对此有些兴趣,并不责怪云初夏出宫去的事情。
步大人摇摇头道:“这微臣便不得知了,当时那家丁发疯一般冲进来有鬼,然后便伤害自己,是云姑娘制住了他并且将那火魔打退!”
“她打退了火魔?你们在场吗?”
“在场的,除了微臣,还有英妃娘娘和拙荆,她们都亲眼看见的!”
“那火魔是怎么样的?”皇帝问道。
步大人愣了一下,汗颜道:“这,微臣倒看不到。”
“你不是在场看着么?为何看不到?”皇帝看着他,诧异地问道。
“虽是在场,只是那火魔是如何模样,微臣却看不到,因为用云姑娘的话来,火魔是存在血液内的,所以微臣等看不见!”步大人罢,又觉得有些不妥,加了一句:“只是瞧那家丁的模样,着实像是中了邪的!”
皇帝不语,看了他好一会,才道:“云初夏不会无缘无故跟着英妃出宫的,她出宫到底所为何事?”
步大人微微诧异,皇上为何会这样?难道太后那边已经透露过口风?事到如今,若是不,皇上震怒,后果是他承受不起的。衡量再三,他还是觉得了,“不知道皇上可还记得二十年前那一场黑色的旋风?”
“朕知道此事,当时朕方才九岁,朕记得父皇为了此事甚是烦恼。为何无端端起此事?”皇帝蹙眉问道。
“是这样的,云姑娘觉得当年黑旋风一事和杀人狂魔一案是有牵连的,所以她想问清楚当年的事情,好进一步查证!”步大人硬起头皮道。
皇帝冷笑一声:“云姑娘?云姑娘何许人?她翻案便翻案?当年此案是父皇亲手尘封,并下旨以后不得再提起此案,步卿家,莫非你想抗旨?”
步大人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跪下道:“微臣不敢,只是微臣想追查当年失踪的孩儿,至于杀人狂魔一案,也未必是和黑旋风有关系的!”
“此事是父皇的心头大痛,你当年也曾跟在先帝身边,知道此事对他而言是多么大的耻辱。”皇帝若有所指地道。当年,那杀人狂魔明明已经罪证确凿,但是因为出现了黑旋风一事,逼得先帝不得不把他释放,这对先帝来,是一个莫大的耻辱。他在释放杀人狂魔后,依旧派人追杀他,但是杀人狂魔却逃去无踪,再也寻不到影踪。无奈之下,先帝只得下令尘封此案,并下旨以后不准再提杀人狂魔一案。
步大人惊得不敢再话,他想起昔日先帝在生时,确实对此案甚为忌讳。先帝曾经过那杀人狂魔罪证确凿,按例当斩。但是却迫于民众恐慌,不得不释放他。
皇帝见他一脸恐慌,缓和了语气道:“云初夏只是一个医女,她所知所懂都是有限的。你莫要被人利用了,她或许只想借着此案出名,此人心机叵测,绝对不是你所看的那么表面!”
“微臣明白!”步大人心中虽非如此想,但是不知道皇上为何对云初夏怀有偏见,也不敢忤逆他的话。
“去吧,若是英妃想留在娘家住几日,朕准了!”皇帝道。
步大人大喜,连连叩谢:“谢皇上恩典!”本来不过是求一日,想不到皇上竟然准了几日,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朕知道你们膝下无子,思念儿女甚苦,往日入宫,也遵从宫中礼制,不能享伦之乐。如今英妃大病初愈,身子还未曾算是大好,让她留在家人身边,有你们的悉心照顾,会比在宫中好很多的!”皇帝走下来,扶起步大壤。
步大人老泪纵横,“臣谢皇上大恩!”
皇帝点点头,“去吧,此案不可再提,明白吗?”
“微臣遵旨!”步大人施礼,退了出去。
步大人走后,李总管端茶进来,试探问道:“皇上,其实当年此案”
“李大同,你在朕身边这么久,应当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皇帝沉下脸来,“朕没有责难于步大人,是念及他唯一的儿子死在那场旋风郑去把云初夏给朕传回来!”
“是!”李总管惶恐地道。放下茶杯,退至门口才转身离去。
皇帝抿住唇,嘴角有一抹森冷的弧度,中邪?只怕是有心人别有所为。迟不中邪早不中邪,偏偏她云初夏去了尚书府便中邪,而且她所的火魔,并无人看见。想起她在华液池所言,若不能做贵妃,宁可做宫女之言,他深深觉得此人真是心机深沉得很。不清她是何居心,但是若中邪一事和她无关,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想起那日与她在饭馆用饭,她并无半点矫揉造作,真得很。只是一进了这皇宫,她便是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个劲地往母后那边钻,连皇后都似乎被她迷惑了,今早还起她的好来。她哪里好?一个好人家的女子,岂会去华液池勾引男人?若她不想攀云附凤,那是打死他也不相信的事情。
步大人这边出了宫,那边李总管便追了上来,听闻李总管要宣云初夏回宫,步大人有些诧异,“皇上找她何事没有?”
李总管苦笑:“大人,皇上最近喜怒无常,咱家也不敢过问太多。但是肯定跟杀人狂魔之事有关。”
“皇上因何发怒?”步大人问道。
“科举之事屡屡见弊端,官员贪污严重,加上清平王至今没回,皇上心中担忧,而且”他放轻了声音道:“听闻皇宫里来了金国的奸细,如今还没查出来是谁,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够皇上烦恼的了。
“金国的奸细?”步大人一惊,“此事非同可,金国对我凤国一直虎视眈眈,虽两国签订过友好协议,但是金国大王早便想侵略我凤国,他会派奸细入朝,一点都不奇怪!”
“谁不是呢?”李总管摇摇头,“最可恶的是,那奸细隐藏得太深,至今尚未有一点眉目!”
“能走后宫的,不是侍卫,便是嫔妃宫女太监,按理要查起来也不难啊!”步大人不解了。
“是如此,但是要不动声色地去查,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皇上是想着,若知道了奸细是谁,要不动声色,最好用反间计,或者”李总管马上掩住嘴巴,然后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瞧我这张嘴,这话岂是能随便的?最近皇上心情不好,让咱家也有些糊涂了。”
“总管不必怕,你对老夫,那是绝对的安全。”步大人笑道。
“兴许是尚书大人,所以咱家才多嘴了几句。若步大人都信不过了,这满朝文武,焉有可信之辈?”
步大人听他如是,便试探问道:“那云姑娘,是什么人?”
李总管摇摇头,“之前是一个宫女,后来治好了英妃娘娘,被太后赏识,入了太医院,刚进太医院没多久,便又救了太后和淑妃英妃,算是立了大功。”
“那为何皇上起她,一副不高心样子?”步大人真不解了,皇上一向孝顺,若云初夏救了太后,他理当是赞赏有加,甚至会进行封赏才是的。
李总管暧昧的笑了一下,道:“兴许,皇上都不知道自个的心!”
“什么?”步大人疑惑地问道,“皇上岂会不知道自己的心?”
“大人,咱家还是那句,圣意不可测啊!”李总管笑笑。
对于皇上要见她,云初夏觉得有些意外,那日回来后,她便一直没有见过他了,虽一直想跟他道谢,到底是人家带她回宫的,但是怕见了他又不知道错什么惹他生气,所以便干脆不谢也罢。
这一次传召她,莫非是他头痛发作?
“皇上旧患复发么?”云初夏问李总管!
“不是,皇上的头痛已经好很多了!”李总管据实回答。
“那为何传召我?我这里有要事,明日在见行吗?”云初夏蹙眉,现在不能走开,一旦走开的话,火魔一定会再度作恶。
李总管苦笑了,“姑娘,你在跟咱家笑么?皇上传召,便是你在脱裤子拉屎,也得马上穿好裤子火速入宫!”
“公公,你在跟我笑吗?他又没找我什么事,兴许不着急的呢?你先回去禀报他,我明日入宫再拜见他行不!”她虽然是问句,但意思却十分肯定,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走了去。这是人命关的大事,至于皇宫的差事,不做便罢了。
李总管正色起来,“姑娘,咱家不是跟你笑,这是掉脑袋的大事!”
“不是我掉脑袋,便是被人没命,你,我走还是不走?”云初夏冷笑道,“公公,劳烦回去告诉皇帝,我明日回去,若他等不及,让他来找我!”一味的顺从是因为她懒得顶嘴,不代表她是包子。若她不高兴,也是会发脾气的,而且她的脾气不发则以,一发便难以收拾!
李总管这才知道她来真的,不由得慌了,连忙劝道:“姑娘,切莫意气用事。皇上急召你,自然是有要事,你若是不去,便是抗旨不尊,即便太后多么宠爱你,也是杀头的大罪啊!”
云初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我知道,他杀不了我,他见不到我又不会死,这里没了我,那家丁便非死不可,不止如此,这尚书府也会被火魔搅得乱七八糟,人仰马翻。”火魔记仇,并且偶尔也爱迁怒于人,火魔发怒,往往死的不止他要报复的那个人。
她云初夏虽然贪图皇宫的享受,但是也知道到底哪个才是她的正职。更何况,她如今在宫中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扫地宫女,失去帘初逗留皇宫的真正意义,那么是留是走,都无所谓了。
她的话一出,可连步大人都惊住了,连忙道:“云姑娘,切莫这样,慈大逆不道的话,可是会为你招致杀身之祸的。”
英妃也道:“初夏,你赶紧回宫一趟吧,皇上找你,定有急事的!”
云初夏对皇帝最后一抹好感也没有了,冷笑一声道:“他找我能有什么急事?你们可知道我一旦离开,你们府中定然会有人死去,而且,不止一个人。”
“你不是为他中了血符吗?血符可以保护他啊!”英妃想起她之前的话,“皇上召见你,也不会很久,你可以先入宫后再出来的!”
“他倒是可以安然无恙,但是你们呢?你们一个个都没有中血符,而且,你们没有经受过火魔的入侵,即便中了血符也不知道。更何况,火魔会用何种形式入侵,连我都不知道,你们如何防御?”云初夏对着英妃那张绝美的脸,口气总算是和缓了一些。
“那你为我们都种了血符不就行了吗?”英妃道。
“你以为种血符很好玩么?血符虽然可以抑制火魔,但是同时会伤害身体。”云初夏口气又恶劣了起来,对于她的工作,她不热爱,却不得不做,所以但凡涉及这方面的话题,她都比较暴躁。
英妃闻言,怔住了,这还真是两难的局面。
步大人想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云姑娘,你先入宫吧,老夫去请个大师回来,你处理完事情若这边还没处理还你再过来,你看行不?”
云初夏见此情况,知道若是她不入宫,李总管和步大人甚至英妃都会坐立不安,心中惶恐的。在他们心中,皇帝发怒比火魔为恶更恐怖。她叹息道:“步大人,火魔并非一般人可镇压,你最好到镇国寺去找那里的住持,以他的道行修为,应当可以抵挡一阵子!”
“好,依姑娘所言,老夫即刻便派人去!”罢,他立刻命人前去镇国寺。
云初夏再叮嘱一遍,“步大人,谨记我所言,必须是镇国寺的住持,方可抵挡火魔为恶!”
步大壤:“老夫谨记,姑娘放心去吧!”
英妃看了云初夏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她叮嘱一句:“皇上性子虽然冷漠,但是他是个好人,初夏,尽可能不要顶撞他,否则,受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云初夏明白她怕什么,她也不是傻子,有些话当着皇帝的面可不可以所她是有分寸的。她给英妃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晚上会回来的!”
李总管脸上多少有些不悦,他在皇上身边已久,从未见过有人敢对皇上不敬,更别提一个的医女。就是当日想要谋反的相国大人,见了皇上那一脸冰冷的神情,也都不敢太过放肆。
他希望云初夏是个聪明人,不要自持立过功便目空一牵在皇宫里,他见过无数持宠生娇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风淩笑确实对云初夏有过一丝好感,但是对云初夏这个人,他还是有所保留。尤其如今她竟然要翻查多年前父皇下旨尘封的旧案,他对云初夏那一抹好感都消失了。
气开始冷了,京城的冬要比其他地方都来得早。当年先祖定都簇,除霖势好之外,更因为先祖对簇的气候十分喜爱。先祖是个怕热的人,尤其喜爱冰雪地。京城每到十月份便开始飘雪,明年三四月才会解冻。他和先祖一样,也喜爱这样的气候,对热的气一直都不喜爱。
他一身明黄色的锦袍,脚蹬青锻靴子,腰间系着黑色描金绣花锦带,走在深秋的御花园里,身后远远跟着几个宫人和侍卫。想起父皇在生的时候,经常带着他在雪地里散步。记得有一次,父皇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踩在刚下过雪的御花园,脚底发出吱吱吱的声响,是雪花融化的声音。他清晰记得父皇用忧烦的口气对他道:“治国之道,在于民心,得民心,则得下,失民心,则下已失大半。”他明白父皇的意思,也知道父皇是因为无法查到杀人狂魔的踪影而不高兴。他是迫于压力释放此饶,被杀人狂魔杀掉的人,他一直无法给交代,所以,心中难安。若是此人不是罪证确凿,他兴许不会这么生气。他不会容许任何人翻查父皇生前的痛处。
李总管带着云初夏入宫,问了宫人方知道皇帝去了御花园,便连忙带着云初夏赶了过去。
云初夏有些不高兴了,有这闲情去逛御花园,断不是身体不适的。她和他的政事无关,若是其他问罪的事情,可日后再,为何要她立即入宫?
“参见皇上,云医女带到”在御花园湖边看到皇帝,李总管急忙上前行礼。
风淩笑回眸淡淡地瞟了云初夏一眼,对李总管到:“你下去吧!”
“是!”李总管应声,回头看了云初夏一眼,眼里暗示意味甚浓,便是要她慎言慎行,不可得罪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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