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视线往下移了一瞬,紧接着放松手臂肌肉,让那点等待林肆的空隙消失不见。
林肆舒心很多,难得冲陆厌勾了勾嘴角。
不等陆厌消化这个没来由的笑,前方就提示他们提示他们开始走红毯。
年会的红毯不长,他俩短暂地停顿在尽头,林肆习惯性朝镜头挥手,然后侧身离开,突然和陆厌面对面撞上。
林肆感觉自己的额头碰到陆厌的鼻尖,不算很重,就是不知道陆厌有没有被酸到鼻子。
他们都很快退开,林肆抬眼看他,有些疑惑,陆厌便皱着眉引导他往另一边走。
无声闹剧过去后,林肆发现,自己坐了别人的位置,之前他走的那个方向是对的。
……归根结底,陆厌才是路痴。
“陆总,我们还是过去自己的位置吧。”他说。
陆厌看着舞台的灯光,没有回答他。
林肆便在心里小小地抱怨了一声,认为陆厌应该是被自己撞酸鼻子了,正在记仇。
还有很奇怪的一件事,他刚刚和陆厌靠的那么近,竟然一点Alpha信息素的味道都闻不到。
就好像别人不能从林肆身上闻到Omega信息素的味道一样。
林肆微微偏头,瞟陆厌的侧脸,却被陆厌好看的侧颜吸引,一时间也没移开眼。
他估摸着陆厌可能二十出头,应该不到二十五,但他又想,陆厌是个很适合晋级为成熟男人的Alpha。
“走。”陆厌突然说。
林肆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头扭的很快。
陆厌眉头皱的更深,又重复:“跟上。”
不算亮堂的观众席里,他们先后起身,林肆跟着陆厌的脚步穿过后台。
他看着陆厌背影,把没琢磨完的想法都琢磨完。
Alpha里,陆厌算很帅很高大的那种,可能陆厌又是这一种里的独独一种。
宽肩窄腰,和刻意塑造出来的冷峻不同,陆厌骨子里就带着天生的压制力,站在任何人边上都不落下风。
但就是看上去,怎么都不太开心的样子。
终于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时,廖纪问林肆:“怎么坐到那边去了?”
“有个人很笨,走错了方向。”林肆说。
陆厌坐在C位,似乎听到,又似乎没听到,只是微微偏了大约十五度角的头,将余光推到林肆在的这一片。
林肆在这种场合已经练就了一身“一切与我无关”的不动神功,他看着前方舞台上的主持人,鼻子慢慢呼吸,无所事事地开始闻空气里的各种香水味。
现在的科技非常发达,信息素气味抑制剂在市场上随处可见,信息素封闭剂也可以去社区申请注射,所以明星们常用,也常带在身边。
林肆问过廖纪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可惜廖纪是个Beta,能给出的描述也只有“很清淡的奶香味”“不知道有没有小苍兰”,看到林肆脸上一幅不太相信的样子,廖纪还是会补说一句“我觉得会是大家很喜欢的味道”。
可他眼里明显的躲闪让林肆有些不信。
林肆不能谈恋爱,更不可能被谁标记。
说时髦些,他是一个明星,是贩卖梦想的人,不能让粉丝们的幻想破裂。说实在些,他是个骗子,披着Alpha的外壳,自己都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拿回Omega的身份。
所以每次看爱情片的时候他都很喜欢问廖纪:
“谈恋爱是不是很棒的事情?接吻是什么感觉?Alpha的嘴唇会比我的更硬吗?”
“标记呢,咬到腺体好像很疼,可是电影里的人看上去很高兴。”
“你说会不会有一些Alpha的信息素是臭袜子味?”
“终生标记就一定会有小宝宝吗?”
面对林肆没有止境的问题,廖纪也只能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给他一个拥抱:“以后都会知道的。”
林肆就很认真地点头。
但他还是日复一日的,过着非常孤独的生活。
对爱情的迷惘随着时间堆积,如藤蔓般攀延而上,缠绕住他的心脏。
林肆戳了戳廖纪的腰:“一会儿酒会开始,就把手机给我玩。”
廖纪“嗯”了一声。
主持人长篇大论结束,愉悦地邀请陆厌上台讲话,林肆就跟着所有人一起鼓掌。
表情非常官方,脑子里却开始盘算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溜回休息室玩手机。
他田里的菜好像差不多都熟了,火车应该也带着物资回来了。
最好装着他想要的矿石。
就是不知道……44有没有给他回消息。
“林肆。”
音响里的声音吓到他。
廖纪很快拍他的手臂:“上台。”
林肆抬了抬眉,不是很懂为什么自己要上台,但还是飞快系上西装的纽扣,从阶梯上去。
“恭喜。”陆厌把一个信封递给他。
台下人齐齐鼓掌,还伴随着艳羡的目光和各种交谈声。
林肆不清楚里面是什么,只能很顺水推舟地接过,和陆厌一人一只手捏着信封,他没有立刻收回手吗,而是抬眼看陆厌。
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然而陆厌却完全没有接收到他求助的信号,和他对视一眼就扭过头去,松开捏着信封的手指。
“……”
陆厌果然是笨蛋。
林肆握着话筒,从脑子里憋出句通用的获奖感言:“谢谢大家,也谢谢陆总,希望大家今晚玩的愉快。”
说完他拿着信封率先鼓掌,很不容易地下台了。
“不错,算给今年挣最后一把运气。”廖纪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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