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可能是筹光姐!你会不会是搞错了!”听完梁镜解释,陆淮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梁镜却若有所思,似乎对自己猜测也有些怀疑,她看看陆淮书,不确定地说:“我也不知道,但当时看她的感觉,太……太熟悉了。”
尤其是那纤细的手指,耳尖的红痣,以及那一身永远高高在上睥睨万千的气质。
哪怕仅仅是坐在轮椅上。
陆淮书却依旧不信,“不会的,就她那副样子,化成灰我都认识,再说,不是说是在山路里出的车祸,当时搜查队说连车子都摔得七零八落,就这惨烈程度,不是死就是植物人,退一万步讲,就算那是筹光姐,她怎么能不回来找你?凭她对你的感情,就算是还剩一口气,爬也要爬到你身边!”
梁镜:“……”好像是这样。
陆淮书倒了杯果汁,又将米饭盛了,放在梁镜面前,这才说:“哎呀我们不提她了,每次提筹光姐,你都不开心。”
不开心?有这么明显吗?梁镜低头捣了捣碗里的米饭,片刻后才说:“好吧,那就不提了。”
“这才对嘛!生活就是,珍惜当下,及时行乐!”陆淮书看着梁镜,问道,“对了,你现在工作怎么样?还忙得过来吗?”
梁镜奇怪道:“这有什么忙不过来的?我工作大部分还是挺轻松的。”
陆淮书见梁镜一脸轻松,急忙道:“谁问你这个啦!我是说你公司有没有人……针对你?我是看你那个公司挺大的,你看现在大公司都有那个公司政治呀什么的?”
梁镜反问道:“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再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关心这些。”
陆淮书有些恨铁不成钢,“当然有关系!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公司人事调动吗?怎么样啊?”
梁镜摊了一下手,“一切都OK,我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什么职位都行,不过新来了个经理,长得还挺漂亮的。”
“就这样!”陆淮书看她那副淡定样子,心想梁镜肯定在公司不争不抢的,乖宝宝一个,不过,她很快又凑到梁镜面前,“那……你那个经理,有多漂亮?”
梁镜喝着汤,差点呛到,这时将陆淮书推开,正色道:“我记得,你还有个小医生邵韶对吧!年轻人,干什么都要专注,尤其是感情!”
陆淮书反了个白眼,“切”了一声后闷闷道:“那个白眼狼!枉我对她这么好!这货说不定在哪风花雪月风流快活呢!”
梁镜见她将碗底捣得“咔咔”响,估计她这次气得不轻,只好又给她夹了些菜,安抚道:“多吃菜,你今天有点暴躁、易怒,话也尤其多。”
……
第二天,梁镜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
带着被扰觉的不悦,梁镜穿着拖鞋一路“脱脱脱”的过去开门。
一开门,门口竟然站着邵韶,她一脸的疲惫,看样子应该是连夜赶过来。
邵韶见是梁镜,焦急问道:“梁姐姐,很抱歉打扰你,淮书在你这儿吗?”
梁镜缓和脸色,点点头,说:“在我这呢!你别着急,进来坐会儿。”
邵韶一听果然松了口气,跟着梁镜进了门。
陆淮书还没醒,梁镜指了一下客房,说:“她在里面休息,你叫她起床吧,我去弄点吃的。”
说完,梁镜很识趣地躲进厨房,将空间留给她们。
果然,不到一刻钟,就听见陆淮书在里面嚷嚷抱怨,其中夹杂着邵韶轻轻哄她的声音。
梁镜无奈地摇摇头,这些小年轻,爱使性子,能折腾,仿佛有着永远也使不完的精力。
再一想,自己年轻那会儿在做些什么呢?
梁镜只需稍微思索一下,过去的那些回忆在一瞬之间就如同潮水一般纷涌而来,好似她一回头就会被淹没。在产生异样情绪之前,她连忙拉回神经,恢复冷静。
真可笑,过去有什么可怀念的。
陆淮书面硬心软,很快答应和邵韶一起回去,梁镜留她们在家里吃早饭。
大概知道大清早过来打搅不好,平时沉默寡言的邵韶勤快地帮着梁镜端牛奶、切面包。
梁镜看着在餐桌前大腿翘着二腿一副大爷样的陆淮书,伸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说:“懒货!看着人家帮忙,你也好意思闲着。”
陆淮书揉揉脑袋,笑容满面,一脸甜蜜,“这怎么啦!阿韶是负荆请罪,我总得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啊!”
梁镜看了她一眼,“你这成语用的挺溜,那怎么不把这事提前解决好,还麻烦人家大老远的跑来一趟。”
这时,对面的邵韶抬起头,腼腆地笑笑,解释道:“是我的错,有时倒夜班,太忙了就会忘了和她说。”
邵韶年纪和陆淮书一般大,在医院实习,平时忙得陀螺转,做起事来谨慎又稳重,她长着娃娃脸,却剪着齐耳短发,带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上偏中性,不仔细看总觉得她是个清秀的小男生。
梁镜对待陆淮书就跟自己妹妹一样,再一看邵韶这乖巧懂事的模样,总是特别怜惜这一对。
摆好早餐,梁镜拿着餐具宣布开动,顺便踢了陆淮书一脚,“你也赶紧的,吃完赶紧滚回去!以后脾气好点,省的人家请半天假就为陪你折腾。”
陆淮书咬了一口面包,笑眯眯地冲她点头,“是!我亲爱的娘家!”
送走了陆淮书和邵韶,梁镜打车去公司,在路上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这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备注,梁镜却对它格外熟悉,但每次接起这通电话,就会莫名的的烦躁。
三年前,赵筹光的车是从半山腰开下来的,搜查的时候只看到四处散落的汽车残骸,赵筹光的遗体却是一直没找到,甚至连她的一件衣物、私人手机都没发现。一时间,赵筹光像是凭空消失一样。
后来顾辰又私下联系人搜查,也依然没有找到关于赵筹光的任何踪迹,顾辰是赵筹光的私人助理,在赵筹光身边工作多年,感情深厚,因此对于上司的意外失联,即存希望又暗含担忧,谁成想三年过去了,依然没有什么下落。
而在这之前,梁镜没想到的是,赵筹光居然暗自签订了一整系列的遗产继承协议,而这些合同所共有的一个继承者,就是梁镜。
这些都是梁镜所不知道的,她想不到那个昔日枕边人,能将自己的身后事都谋划好了,而被蒙在鼓里的她,想要摆脱赵筹光的她,在这三年里,时常因为这些,而想起赵筹光,想到那个妖艳妩媚的女人,好像在通过这些手段,依然围绕在她身边。
尽管就事实来看,赵筹光可能已经不在世了,可梁镜依旧恨她,恨她无休止的纠缠,恨她意外的早早退场、决然离去,徒留她一个人悲伤而孤独的活着。
挂了两次电话,那边又不依不饶地打了第三次过来,梁镜抚了一下额头,点开接听。
那边是顾律师万年不变的沉稳音调,“梁小姐,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关于赵总的遗产,我们……额……又整理了一部分。”
梁镜语气有些不耐烦,“我说过了,这些我都不会要,该是谁的都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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