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汪序真被输入体内的冰凉液体刺激的一下子睁开了双眼,刚醒来的时候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鼻尖窜进来一阵又一阵消毒水的味道,他猛的有点茫然——在医院,他没死?

......急冲冲过马路被闯红灯刹不住车的大货撞飞了,他居然还没死?

汪序真‘刷’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发现他自己身处一个寂静冰冷的病房里,只有输液的滴答声伴随着他。而他非但没死,而且胳膊腿儿还都是健全的。汪序真整个人都愣了,几乎是有些木讷的动了动胳膊,动了动腿,在发现都能活动自如后,汪序真忍不住扯起嘴角——

卧槽,他可真是天选之子啊。就他妈出了车祸都能大难不死,这走了什么狗屎运?!就是不知道他蹲的那个剧组怎么样了......哦对,剧组!

汪序真想到这个,懊恼的皱起眉头一拍脑门,然后二话不说的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就要冲出去——他在横店没日没夜的蹲了半个月才好不容易蹲到了一个戏份多点的龙套角色,只要是不死就得赶紧回去!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医院到底躺了多久,总之穿着病号服的汪序真脚一着地,就忍不住双腿一软,有些头晕眼花的攥住了床边缘。

“啊!你怎么起来了?!”谁知道正巧这个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拿着托盘帮他换药的小护士,见状就大惊小怪的惊叫出声,清秀的脸上一双柳叶眉皱起,小嘴噼里啪啦的就开始教训他:“你现在正在输液呢,怎么能擅自拔针呢!”

汪序真想开口说自己没事了,但是一开口,他就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没发出声——怎么会这样,难不成他哑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汪序真的脸色刷一下就变白了,几乎是六神无主的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护士。

“哎呦,小真真。”护士看着汪序真可怜兮兮的坐在床脚,精致的巴掌脸上苍白而脆弱,一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惊慌怎么压都压不住,就像只被主人抛弃后无人认领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

哎,这么好看的一个男孩,怎么就是个傻子呢?护士已经看护汪序真好几天了,见状还是忍不住很遗憾的想着,立时爱心泛滥的道:“别担心,我跟你说过啦,你只是发烧烧的嗓子暂时说不了话,过两天就好啦。”

汪序真:“......”

他觉得这护士可能有点神经病——她为什么叫他‘小真真’?还有......她为什么要用一副关爱智障残疾儿童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很可怜他似的。他出了个车祸都没断胳膊断腿,就发烧烧的说不出话很值得可怜么?

“不过你今天能下床了,就是一种进步哦。”护士又用着哄小孩的语气跟他说话,笑眯眯的温柔安抚着:“一会儿你妈妈就来看你了,不用担心。”

汪序真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哪儿来的爸妈?早就没了好么!

似乎是在印证护士说的话吗没有错一样,她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有些粗鲁的力道推开。一个穿着艳粉色外套和黑色牛仔裤,打扮的恍若九十年代农村妇女长相却很不赖的阿姨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地上还没起的汪序真就有些诧异的一挑眉,声音粗哑:“护士,他能下地了?”

“是呀,您儿子恢复的不错呢。”

什么?她儿子?他他他什么时候成了成了别人的儿子了!汪序真倏的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陌生妇女一点头,双眼冷漠的瞄了汪序真一眼,似乎是万分嫌弃的说道:“恢复好了有什么用,不还是个傻子。”

汪序真:“......”

护士有些尴尬的打圆场:“哎呦,别这么说嘛,小真真还是挺听话的。”

“护士,你要是养一个智力像小孩子一样的傻子二十多年,给他花钱治病的时候也会觉得白瞎这钱。”中年妇女叹了口气,幽幽的看着汪序真:“既然他能下地走了,我们就办出院手续了,没钱住。”

汪序真木然的同中年妇女对视一眼,竟然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好像这事情,有点不对劲儿,怎么醒过来他多了个妈,还成了她口中的傻子了呢?汪序真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想问,想说话。只可惜身上没劲儿又说不出来话,他只能全无反抗能力的被办完出院手续的妇女扯走了。

直到三天后,汪序真才彻底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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