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花筝突然兴致勃勃的进了屋,先是环顾了一周,赶了一个奶乎乎的小宫女出去,才凑到简容身边:“姑娘,我听到一个好消息!”
简容这时候正在喝药,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问:“是什么好事。”
“我听说,银笛被太子撵去了浣洗房。”花筝眉飞色舞的说。
简容一愣,把药碗搁在了小桌上:“你可知道,浣洗房是个什么地方?”
花筝傻愣愣的摇头:“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就知道,太子没看上她。”
简容一声长叹。
她再看着花筝茫然的模样,提点了她一句:“那是一处要命的地方。”
“不就是洗衣裳的地方,顶多累一点,怎么会要人命?”花筝满心不解,又有些害怕,“再说了……太子也不会这么狠心吧?”
简容再叹一口气。
上一辈子,本来她也是懵懵懂懂的,对于明面上的规矩虽然倒背如流,可是暗地里那些不成文的门道,完全一窍不通。
等到撞得头破血流,被幽闭在了小院子里的时候,简容才遇上了一个冷宫里出来的嬷嬷。
那正是她最绝望的时候,唯一的贴心人月琴也失踪了,她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整日浑浑噩噩,躺在榻上等死。
没想到那个终日板着一张脸的管教婆婆,却突然和她说起了故事。
其实都是些后宫里见不得光的蝇营狗苟,她原本最瞧不上的东西。
“老婆子我十二岁进宫,从宫女当到管事嬷嬷,藏了一肚子的话不敢和人说,今日我们两个反正都是等死的,我便同你倒倒苦水罢。”老嬷嬷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走路坐下的姿态依然十分板正,就这么坐在简容的床边上,面无表情的说。
简容看了她一眼,就转过了头去。
老嬷嬷说话的语气极淡,但是说的全是不能告人的皇家私密,拿到外头去说,能株连九族那种。
简容可有可无的听着,直到听到嬷嬷提起,前朝有一种宫中女人常用来害孩子的药。
那药无形无色,可以涂在孩子常用的衣物配饰上,孩子只要长期接触这种东西,长则半月,短则三五天,就会无声无息的没了,但是对大人毫无影响,宫里的御医也查不出来,只能说一句这孩子天生不足,后天夭亡罢了。
简容一下睁大了眼睛。
她的孩子……就是这种症状!
她死灰的眼睛里突然现出一点活气:“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被人害了?”
她原本只以为孩子是娘胎里带来的不足,所以才早早没了,对于太子的怨念,更多是因为他对孩子不管不顾,只陪着他的美人下江南的缘故,还有他在自己面前生生打死了银笛。
“我那可怜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
老嬷嬷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谁知道呢,宫里死的孩子多了去了,有些是病,有些是祸。”
从那以后,简容等死的心就淡了,她那时候还占着太子妃的主位,还有希望出去,查明她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
只不过,她始终没有等到机会,只等到了一壶毒酒。
一想到这些往事,简容对于银笛的同情心,就瞬间收了三分。
虽然嘴上不承认,其实她隐隐约约觉得,太子当初或许是对的,只不过重来一世,已经没有任何证实的机会了。
简容摇摇头,把对太子的些微柔软之情甩到脑后,不管那件事太子有没有做对,但是那壶毒酒,却清清楚楚是他赐下来的。
更何况,即便银笛是过手的人,却不知真正的幕后主使,又是太子身边哪一位美人?
简容面上转冷,花筝却还在伤心着:“奴婢虽然不喜银笛,但毕竟是多年同室相处的姐妹……”
简容笑:“她却未必把你当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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