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属生产工具的古代,还在使用骨器、石器和少量木器。挖水渠、挖坑是先引水和用树枝往地里扎洞,待土松软后再捧起来堆在修筑的岸上,那进度低得令人发指。挖掘机一铲子干的活,十个人得埋头苦干一天。
裴三郎想到自己还要打水井,打水井要打到岩石底下,还要修石头垒砌的房子,越想就越心酸。
他现在最急需工具和匠人,如果没有这些,他有再多后世发达的知识也发挥不出来。
裴三郎走在田间看着走在前面健仆牵着马缰在遛马,心头直犯愁。
这神坑的古代,落后成这样,马鞍和马蹄铁这种东西自然也是没有的。
他爹,一个侯爷,骑马都是裸骑。
骑马是一件很危险,掉下马是常有的事。镇武侯因战功封侯,一手上马杀敌的本事过人,他有着马匹、武器的优势,对上战奴,一打二十都不在话下,但是也经常有摔下马的危险,好多次都是靠着自己的精妙骑术和忠仆及时扑上去当人肉垫子把他救下来。
镇武侯已经年满四十二岁,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当爷爷的老年人了,体力也大不如年轻时。
比起上辈子,他的这对父母待他其实很不错。虽然没有什么温言细语的关怀,但该给的教育该给的东西都给了,除了他第一天上次打授课先生被打了三板子以后,他们对他连声责骂都没有。风雪天,他练习扎马挥拳,镇武侯会站在上风口替他挡风,虽然没有太大的作用,可也是老父亲的默默关怀。
裴三郎收回发散的思维,视线又落在那匹没鞍的枣红马上。铁器还没出现,弄马蹄铁不现实,马鞍不难造吧。
她之前到北京出差逛故宫时还近距离观察过清朝好几代皇帝的马鞍实物,在旅游区也骑过马。虽然她是被人牵着马小跑,也知道马鞍坐起来是什么滋味,当时还顺手找度娘翻了下这个东西,看了点图片,大概有点了解。历史书籍也有讲到马鞍和马镫出现对战争起到的巨大作用。
在这个世界,马是作为上等贵族才能使用的东西,马鞍要是弄出来,不说改变战争历程,至少能够让贵族们的性命更有保障,那就是它的巨大价值,是勿用置疑的。
造马鞍也不是什么太大难度的活计,木头、皮料等材料都是现成的。
他当即调头回屋去翻自己屋里的皮料。他的皮料最多的是羊皮,足有五十多张,还有两张狼皮和一些兔皮。他让健仆把羊皮拿出来,又让人去把马牵来,将羊皮先铺在马背上,自己骑上去试试。
随从们见到他要骑马,吓坏了,纷纷跪地。
裴三郎吩咐他们牵好马,再让健仆抱自己坐到马背上。
羊皮没有固定,不仅坐不稳,马背还咯屁股,极不舒服。没有马镫,双腿悬空,特没安全感,马稍微一动,他都担心自己掉下去。
造马鞍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找一个工匠,他画出款式,让工匠根据成年马的形状雕出马鞍形状的木头,之后再在外层包裹上皮革就好了。为了显得高大上一些,他还可以铸铜马镫,在木头座具前后两侧翘起的地方融铸些铜或黄金贴片镶嵌进去。
裴三郎说干就干,当即吩咐镇武侯给他的长随去替他找两个手艺好的木匠和皮革匠过来,再给他买几块牛皮回来。羊皮太软了,最多拿来做垫子,要做马鞍还是得牛皮。
长随回禀他,庄园里没有木匠和皮革匠。
裴三郎说:“没有就去买。”
长随回:“集市没有匠人卖。”
镇武侯身边的贴身长随,一地封疆大吏身边的秘书,找不来几个工匠,这是欺负七岁孩子不懂事呢。裴三郎说:“那我就把你卖了,拿去找有匠人的士家豪族换。”
长随跪下了,立即说:“奴这就去买。”
裴三郎让管家揣上银子,再带上两个小厮跟着长随一起去。
反正都是要找匠人,他索性全给安排上,让长随给他凑齐,木匠、皮匠、石匠、陶匠、冶金铸炼的通通都要。
长随的身契还在镇武侯那,属于镇武侯的人,当即赶回朝城回禀了镇武侯,顺便把三公子到庄园的这几天干的事也都一一细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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