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峦面色颤抖,陡然领悟了什么。
“你……你是故意告诉我泽定的下落,好让左一刀离开。实则是调虎离山!”
“没错!”
霍思疆得意道:“哥,哥哥早知道你必定不,不会放过泽定君。故而独身前,前来,只为拖延时间……如此,就好让我,我和秦大哥得以潜,潜入笙央,将,将实情告诉诸位大……大人。奕峦,你得意了这,这么久,如今可算遭报应了!”
奕峦咬牙切齿,心头恼怒非常。
他已经十分谨慎,十分提防霍麓展是否留有后手了。但在说起有关酩聊的事和当年种种时,他却过于沉沦,以至于放松了警惕,这才叫霍麓展有了可乘之机。
柳言之快步上前,摸索着查探白鹿歌的伤势:“将军,将军可是受伤了?伤得重么?”
白鹿歌强撑着意识,但此时却已实在没有力气来回答柳言之了。木含珠见状迅速前来,给白鹿歌服药止血,缝合伤口。眼下也顾不得什么场合了,只能将白鹿歌的衣裳剪个口子,就地处理。
“鹿姐姐,你忍着点。”
“若非今日亲眼看见秦公子尚在人世,看见泽定君和秦二小姐。殊不知我等还要被你这奸王蒙骗到什么时候!奕峦!你欺世盗名,血统不正,谋害忠良!这桩桩件件都够你死无葬身之地!你还有脸自称寡人?我今日就送你下地狱!”
言罢,那军部大臣便大吼一声,举起手中长刀朝着奕峦冲了上去。但刚上前几步,众人却忽闻身后传来一阵马蹄滚动之声。
腾腾杀意从香筑外席卷而来。左一刀挥着大刀,领着一众禁军退了回来。众人狼狈不堪,衣甲上满是血迹。而逐渐围拢上来的,竟是拓跋骋率领的一众尤夷近卫!
“哟,这么多人都在,好热闹啊。看来本王赶来得正是时候,得亏了一直盯着你们,否则要顺利找到这儿,还真得废不少功夫。”
拓跋骋下了马,闲庭信步般走进了香筑中。
左一刀没有料到这香筑中竟然已被军营士兵们包围了。此时退回,等于是一头扎进了包围圈中。禁军护卫根本无暇挣扎,转眼便被两方势力压制下来。
追五咬牙道:“拓跋骋!你来凑什么热闹。你以为你个什么人,竟敢对我们大瀚的灞营将军动手。我们大瀚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在这儿插手!”
“本王自然是不想管的,但事情既然涉及我未来的王妃,我岂能袖手旁观。再说了,大概的事,本王也基本清楚了。奕峦君,你若真是大瀚君主,我自然是敬待你。可你如今,不过是个定了君主之名的乱臣贼子,啧啧啧,我就是现在宰了你,你也是罪有应得。”
霍麓展皱了皱眉,转头不满地看了拓跋骋一眼,显然是对他适才那句“我未来的王妃”感到不悦。但眼下的情况,他也不想跟拓跋骋多费什么口舌。
奕峦咬了咬牙,但转而,他却又轻笑出声来。
“拓跋亲王还真是爱多管闲事。说到乱臣贼子,你我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你就不想我给你修骑王的罪证,待你再回尤夷时,让你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他么?如此,你便再不必担忧他在背后做手脚了。”
拓跋骋微微眯起眼睛,一时没有回答,看起来像是真的在考虑这个提议。
奕峦眼瞧有戏,接着道:“拓跋亲王是聪明人,权衡之下也知道该如何为自己的地位考虑。如今诸位大臣都已知道了当年我所做的事,我知道我这个瀚王怕是做不下去了。既然如此,我也愿意就此消失。只请亲王能与我交易一场,助我脱身。”
霍思疆闻言急道:“不行!若是放,放虎归山,来日他必定还会卷,卷土重来的!”
白鹿歌喘了几口气,挣扎道:“拓跋骋,你要是敢答应,姐姐我一定掐死你!”
拓跋骋好笑道:“你都这副模样了,半死不活的,还有力气威胁我?赶紧闭嘴吧。”说着,他又横了奕峦一眼。“对不住了奕峦君,我不信任你。你这个人太聪明了,我总觉得你这提议不会这么简单。修骑王的事,既然我已经知道了,那我自然会设法处理。我们尤夷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奕峦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尔等于我,到底是君臣一场。过去的事既便我对不起你们,但你们扪心自问,这数年来我可曾亏待你们?时至今日,你们就要因为这些老账,取我性命?我可以退位,你们就不肯放我一条生路?”
柳言之抬剑指着奕峦,唾道:“什么叫老账?你害死了谛公子,害死了鹿将军!你害死了白家军六千精锐。这对你而言就只是老账的程度?更不提你让多少人家破人亡。你这样的人,就是死一千遍也死不足惜!”
霍麓展面色如冰:“你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死在此处。二是回城自述罪行,在廷尉大牢老死终生。”
奕峦面色颤颤,眼中浮现出决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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