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虞昭鸾前世初见南星时并不知晓这些,她只是在南星被降服后听到这个名字,见其容貌清秀,眉宇间含着一股不似奴仆的决然和坚韧。她好奇地去见过她最后一面,却听来一阵她不愿接受并且排斥的话语。

“你叫虞昭鸾?”

那时南星被困地牢,肮脏和污秽掩盖住她娇的身体,可是那双明亮的眸始终带着不灭的光,好似谁都夺不走她眼里最后的希望。

虞昭鸾看着她,忍不住道,“你不该傻到去刺杀王爷。”

那时在她眼里,叶廷南不可侵犯,亦如他的身份,高不可攀,无人能撼。

“我傻?”南星笑了,笑得悲凉,笑得讽刺,“呵呵……叶廷南!你看看!还有多少愚蠢的女人被你那张道貌岸然的脸给欺骗!她们好苦啊!哈哈哈哈……”

“你胡什么呢!”虞昭鸾蹙眉,对南星所的话不明所以。

南星却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看着虞昭鸾,一双眼睛仿佛将她的一生看穿,用一种低沉而阴森的语气道,

“虞昭鸾!你好好看着,看着我是怎么死的!”

“因为下一个不得好死的!就是你!是你!哈哈哈哈!”

一语成箴。

虞昭鸾死前想起南星的脸,想起她过的话,原来自己,是真的不得好死。而她更绝望地发现,她竟然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却只能眼睁睁等着火刑的到来,看着叶廷南继续稳坐高位,继续俯瞰众生芸芸,都不过是他脚下的蝼蚁,任他踩踏罢了。

直到现在,虞昭鸾重生而来,她终于明白南星用心良苦,原是为了提醒她,不要再受叶廷南所骗。

而据她所知,正是南星拜师年间,她尚有颠沛流离之时,因她师父本不富裕,又是贪享之人,尽心生歹意,将她贱卖为奴隶换钱游乐,根本不再管她死活。她沦为奴籍,深受看管,并不好逃脱,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贩卖中得到锻炼和洗礼,她进新主人家必引血光之灾,却能轻易逃脱罪责,足见她计谋,至于再回奴隶市场重新被卖,她是想等自己攒够杀饶经验,再给叶廷南一个威风。

虞昭鸾走进牢笼,看着那个蜷缩在一角的身影。

“就要她,”虞昭鸾再次伸手指了过去,“南星。”

“客官……认识这贱奴?”那摊主好奇,竟不想客官还认识了贩卖的奴隶。又转过身对里面吼道,“喂!听到没有!主人家喊你呢!还不快滚过来!”

南星终于抬了下眼,看到牢笼外站着的人,眸中血色隐动。她拖着沉重的锁链,缓缓走到栅栏旁,嘴角扯出一个阴沉诡异的笑,“你认识我?”

“啪!”

却见摊主朝牢笼狠狠抽了一鞭子,怒斥道,“怎么对主人家话的!他奶奶的没有规矩!”

奴隶是最卑贱的,不得自称我,也不得称别人为你。要自称贱奴,要恭称主子,身份有别,区分明显。

牢笼里其他几个被这一鞭子吓得不轻,有的抱作一团,有的哽咽不休,都是睁着一双畏惧的眼,丝毫不敢违抗。

唯有南星,眼中似是嘲讽,似是不屑,依旧直勾勾盯着眼前人。

“劳烦,我与这奴隶有几句话要,可否回避?”虞昭鸾转头对摊主。

这摊主低眉顺眼,却是忍不住提醒到,“那客官可得心,这贱奴是个暴脾气,若冲撞了客官……”

“无碍,算我的。”虞昭鸾没有犹豫,径直交了枚金锭安抚这摊主。

摊主见了金锭,也将后面的话堵在了嘴里,留了虞昭鸾和南星话的空隙。

见摊主站远了,南星嗤笑了一声,“你要买我?”

虞昭鸾点头,面色不改。

南星突然笑得肆意,眉间戾气与杀气并存,忍不住伸舌舔了一圈,是刀口舔血的味道,又变了一副冷脸,凑到栅栏前,恶狠狠看着虞昭鸾,“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杀我。”面对南星的疯狂,虞昭鸾亦是回了个笑意。

“哦?你没听到他们吗?我很可怕的,呵呵……”南星闻言,只当虞昭鸾是在开玩笑,脸上仍是满不在乎,又低着头把玩起身上的锁链,笑声十分刺耳。

“是吗?”虞昭鸾挑眉,“比叶廷南还可怕?”

听到熟悉的名字,南星顿时警惕起来,盯着虞昭鸾打量,却看不出什么,沉声问道,“你是谁?”

“你现在既是奴隶,问了我姓名又能如何?”虞昭鸾轻笑。

南星握着栅栏的手松了些许,却不曾移开紧盯着虞昭鸾的视线,咬牙切齿道,“我们最好是有共同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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