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乃是襄阳侯家的嫡幼女,她年纪年纪最小,方才及笄,就连身量也还未长开,稚气未脱。只见她穿一件粉色宫装,雪白娇嫩的小脸似是染着薄霞,乌溜溜的眸子水汪汪的,如小鹿般的天真无辜,神态娇憨,很是惹人怜爱。

阮清绮一个个的看过去,一时间竟有点嫉妒萧景廷这变态——虽然阮清绮这个皇后生得白胖普通,可德妃、贤妃、淑妃三人却是真正的美人儿,千娇百媚,各有春秋。

她若是穿成萧景廷,且不提女穿男后的种种不便,她这一来就能坐拥后宫,赏看群芳........只可惜,她没能穿成坐拥后宫的皇帝,反到是穿成了皇后,如今更是堪称是后宫公敌,怎一个惨字了得?

阮清绮一向善于欣赏美,连带着对美人也十分宽宏,见三妃进殿便先免了她们的礼,又令赐座。

德妃先抬步,走到位置边却没坐下,反到是又对着阮清绮行了一礼,柔声请罪道:“今日乃是臣妾等第一日来坤元宫请安,原是该早早过来,没成想竟是来迟了,反倒累得娘娘久候,实是臣妾等的不是,还请娘娘恕罪。”

既德妃开了口,贤妃与淑妃两人对视一眼,也都跟着垂首行礼,道:“臣妾有错,还请娘娘恕罪。”

三人一气同声,仿佛是生怕阮清绮不知道她们三人已是连成一线,可不就是仗着法不责众?

阮清绮还真不至于为着这点事责备三妃,落下话柄。她面上含笑,嗔怪般的道:“这有什么?如今天寒地冻,雪地路滑,少不得要在路上多耽搁些时间。来晚了便来晚了吧,三位妹妹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德妃三人这才抬首,曼声道:“多谢娘娘体谅。”

阮清绮抬抬手,道:“都坐下吧。”

又侧首吩咐宫人:“还不快给三位娘娘上茶。”

几人这才落座,然后谢了阮清绮的茶。

如此寒暄几句,眼见着要把场面话都给说完了,阮清绮方才进入正题:“几位妹妹来得正巧,我这儿正有一桩烦心事......既妹妹们来了,正好一起商量。”

“为娘娘分忧,实是妾等的荣幸。”贤妃笑着应了一声。

阮清绮看她一眼,不疾不徐道:“先时太后便教导我,令我好生劝劝陛下,务必要让陛下‘雨露均沾,早些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太后教导,我是万万不敢忘的。正巧,陛下明儿便要往各宫去......”

说到这里,阮清绮的语声微微一顿,把人的胃口吊起,目光却在三妃的面上梭巡而过。

眼见着下首三人都跟着看了过来,阮清绮方才莞尔一笑,温声道:“我是想着,要不我们姐妹间先商量出个章程,然后再报予陛下,也省了忙乱。”

三妃听到这里,果然皆是神色微变。

阮清绮只当不知,转目去看德妃,主动提议:“你们三人里,德妃年长,不若便叫德妃排在前头?”

此言一出,德妃还未应声,坐在最末的淑妃已是不依,委屈的看过来,泫然欲泣。

阮清绮端出公正模样,看过去:“淑妃可有话说。”

淑妃扬起脸,小脸娇嫩,下巴微尖,可怜巴巴的模样,说起话来也像是风中摇曳的小白莲:“妾,妾没什么要说的......都听娘娘的。”

比起欲言又止的淑妃,贤妃倒是先主动开口了:“娘娘,这般大事若是单以年纪论,只怕是不大好吧?依妾之见,还是要看看其他方面......”

比如说,看看各人的身体情况。

贤妃自觉侍寝这种事不仅看年纪,还是要看身体健康与否。比起文弱的德妃以及连身量都没长开的淑妃,贤妃的身体最是康健,就连癸水都比其余两人来得早。所以,她思来想去都觉得该把自己排在最前面。

德妃作为既得利益者,自然不愿落于人后,瞥了眼贤妃,忙道:“既皇后娘娘有了主意,我们还是听娘娘的吧。”

贤妃闻言,侧头看了眼德妃,第一次觉着德妃那故作端庄的脸容不大顺眼,声调微沉:“皇后娘娘这不是让我们一起商量嘛,该说就还是要说。怎能敷衍了事?”

淑妃看看德妃,又看看贤妃,抿了抿唇。她不说话,眼眶却慢慢的红了,眼巴巴的看向上首的阮清绮,显然是盼着阮清绮开口为她做主。

阮清绮坐在上首,眼见着这三人彼此争论,心下亦是十分感慨:果然,为着利益结成的同盟就不可靠,一有了新的利益就能反目成仇。

就在阮清绮准备起身安抚一二,树立自己这个皇后的威严时,忽而听得外头来报——

“皇上驾到。”

阮清绮:妈的,萧景廷早不来迟不来,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了?

此时的阮清绮就像是个想要利用信息不对称赚取差价的奸商,偏偏她这价格还没谈妥,正主就来了……

所以,她这戏还怎么唱下去?她还怎么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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