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逸又不知道段章心里在想什么,看他没再问什么就把这件事情翻了过去。

这节是陈如莺的语文课,曲逸仗着自己语文成绩好,语文课上是不太听讲的。说来也是运气好,陈如莺上课也不太点他的名字来回答问题。

陈如莺在讲昨天布置的作业,一张模拟卷。曲逸把卷子铺开放在桌子上,左手翻着一本小说,右手拿着红笔,跟着陈如莺订正着答案,对了的题他就不再看了,错了的题就随手记下了题号。

曲逸戳了戳段章:“莺姐讲到第18题的时候叫我一下。”

段章应道:“好。”

曲逸得了准话就全心全意地去看书了,只等着段章叫他。段章看他神态自然地脱离课堂,有些无奈,不过也算是习惯了。

段章有些晃神,忽然想不太起来自己是怎么和曲逸这么熟识的。好像从第一次聊天的时候,就有些特别。当时他只是抱着和新同桌搞好关系的想法,其实对曲逸或是对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现在却又不是这样了,

可究竟又是哪样?段章也说不清楚。

段章难得在课堂上也走了神,他盯着桌子上的光斑,开始梳理和曲逸有关的事情。

从第一次曲逸趴在桌子上对他笑,到后来军训、假期,再又开学,又到现在,其实他和曲逸认识也不过才几个多月,却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林守山总是说他偏向曲逸,现在想想好像就是这个样子,不过他却乐在其中。

但是把一个人当成最重要的朋友,不就应该是这样吗?他对于曲逸来说是独一份的,所以他也回馈曲逸独一份的好。段章刻意地去忽略了张灿带来的不快,暗自在曲逸身上打了个标签——“段章重要的朋友”。

段章一下一下地转着笔,曲逸在一旁看书,翻书的声音像是盖过了整个班的上课声,段章歪头看了过去,曲逸安静的像一幅油画,笔触厚重又漂亮。

“第十八题……”陈如莺的声音扯回了段章乱七八糟的思路,段章下意识地碰了碰曲逸的手背:“十八题了。”

曲逸放下书,回了神:“哦,谢了。”

“嗯,客气。”段章收回手,低头看着题。题目上的字慢慢地散开,一个一个的跳在段章的眼前,就是练不成句,像是一个个胡乱奔走的蚂蚁,在纸面上四游走。

“段章。”陈如莺突然点起了段章的名字,段章手一抖,笔就掉到了桌子上,又顺着桌子滚到了地上。

段章刚刚一直在放空,根本不知道题讲到了哪里,下意识地看向了曲逸,只见曲逸也是一脸的爱莫能助,毕竟他又不听语文课。

段章从容不迫地推开椅子站起来,然后先是弯腰捡起来了地上的笔,看上去慢条斯理的,像是对答案胸有成竹。但是事实上却是,段章趁着弯腰,凑到了隔了一条走道的同学的身旁,轻声问道:“哪道题?”

“段哥,古诗第二题,赏析。”旁边的同学也不敢大声提醒,趁着段章捡笔的几秒钟里,提醒了这么一句,段章听得也不是很真切,隐隐约约地听见个“古诗”“赏析”。

“古诗上阙……”段章秉承着“蒙一蒙万一就对了呢”的心态开始念自己的答案:“先为梅花出场提供了特定的环境是寒冬溪边,烘托湿冷之景。而写梅不提梅,将梅香和月亮连接,使人产生通感联想,更展现了梅树凌寒傲骨的气度意蕴。而下阙……”

陈如莺听完,点了点头,颇为满意:“不错,段章同学赏析的非常正确。”

段章长舒了一口气,曲逸笑道:“说的不错嘛,还以为你上课走神要被抓包了,可惜。”

“这可能就是上天垂怜吧。”段章在卷子上坐了几处备注,没抬眼的回道。

“自恋,”曲逸翻过倒扣着的小说回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你在说你自己吧?”段章听见一个上课不听讲的惯犯提醒自己“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心里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我?”曲逸摇了摇笔:“我已经炉火纯青了。”

“行吧行吧,曲哥罩我。”段章习惯性地顺着他演着。

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回到宿舍,段章拿出了昨天记得数学笔记,摆在桌子上,揪住一脸不情愿的曲逸:“不行,坐好。”

曲逸垮着一张脸,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盯了半天,笔都不带动一下的,段章气笑了:“我说你死盯着它能盯出花来吗?”

曲逸认命地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胳膊圈出的空里,闷闷地说道:“段章,段哥,段老师,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不应该提出让你帮我补习数学……”

开学的时候曲逸也想过好好地学数学,奈何也不知道是和丁海朝八字不合还是和数学这门课八字不合,好好听了一个周愣是什么都没听明白。

上课讲的知识点懂了吗?懂了。会用吗?不会。

没办法曲逸就把主意打到了段章的身上,段章答应他每天帮他补习两个小时的数学,至于交换,段章说他还没想好就先欠着吧。可是落下的知识哪能是说补就补的起来的,如果说数学是一棵大树,那曲逸的数学就是一棵根浅不说树身还被虫蛀的坑坑洼洼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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