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冰慌忙站起身,弯腰把娘抱在了胸怀里,几步跨到橱柜前,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绿色瓶子,倒了一杯温开水,把药粒喂进了母亲的嘴里,又用汤匙把温开水小心地喂着母亲。
冬冰泪如泉涌,小声哽咽着,“娘亲,你可要好起来,你千万不能抛下我,让我孤零零活在这个世界上……”
“冰儿,快别说傻话了,娘只是胃病又犯了。况且你还未成人,我也舍不得丢下你。”
秋菊睁开了慈祥的双眼,“把娘放到椅子上,吃完饭,咱俩还得去赶集呢!”
冬冰把母亲扶坐到椅子上,又把饭碗递给了她,“娘,多吃点饭吧,肠胃就不会那么痛了。”
冬冰趁母亲不注意的功夫,悄悄站起身,把两只兔腿放进了碗橱里。他就着肉汤,狼吞虎咽了几碗白米饭。
“冰儿,吃饭要细嚼慢烟,又没人和你抢吃,像你这种如同往米缸里倒粮食一样快,肠胃会受不了的!”
冬冰哈哈一笑,“娘,我已经习惯了,假如在战场上,时间就是胜利。你想细嚼慢咽,可是敌人不会给你时间。”冬冰说着走进了卫生间。
看着冬冰狗熊一样的身姿,秋菊脸上荡漾着笑花。“年轻真好,年轻人能吃能喝,身体壮如牛犊!”
秋菊才扒拉了几口,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她慌忙跑到院子里,天旋地转般呕吐不止。酸辣苦咸甜全被吐了个精光,顿时感到全身轻松了不少。
秋菊就着明亮的月光,仔细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呕吐物里全是血水混合物,其中还夹杂着大小不一的血块。
以前呕吐物里虽然也有血块,但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多。他全身颤抖了起来,一个不祥的兆头萦绕在脑际。
秋菊双手不停在胸口划着十字,嘴里默默祈祷着,“我最英明的圣主,你可千万不能把病魔降临到苦难人的头上。让我多活几年,让我看到我可怜的冰儿长大成家!”
“娘,你独自在院子里唠叨个啥嘛?”
秋菊听到冬冰的问话,慌忙用手捧了一些泥土覆盖在血块的上面,以防万一被冬冰发现,又找来一把铁锹,把泥土与呕吐物铲进了院外的水沟里。
冬冰把剩菜收拾进了碗柜,用抹布擦干净桌子。他正要把碗筷放进盆里涮洗一番,秋菊劝说道,“冰儿,先别洗了,我们赶紧上路吧,都快凌晨4点了,到集市上有十多公里的山路,去晚的话,就没地方摆摊了!”
冬冰推出一辆永久牌自行车,这是他父亲生前的宝贝,也是他现在的宝马。虽然自行车看上去锈迹斑斑,可仍然经久耐用,平路上随便还可以驮上两百多斤的货物,也毫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自行车的前轮已经瘪了下去,冬冰才想起是自己从学校回家途中,内胎被尖石块给戳破了。虽然他会修车补胎,可现在也来不及了。
但是他转念一想,把山货捆绑到后架上,用手推着总比肩挑背驮更省力。于是他把两个大竹筐绑在后座的两边,一边装满了大白菜,一边装着四只野兔,只在母亲的竹筐里放了约模十多斤的白莱。
“冰儿,你看前轮都暴胎了,就少驮一些吧,让娘多背一点。”
“娘!没事的,就算压坏了轮子,我也不能让娘吃苦受累。车子嘛,到镇上修理一下就可以了。”
秋菊知道儿子是个犟脾气,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村寨像一个熟睡中的孩子,静谧而又安祥。寨子并不大,四十多户人家散居在大山的怀抱里。
很快,他们走出了村庄,踏上了通往外界的盘山公路。黑子在他们身边蹦来跳去,不时还会用头蹭一下冬冰的小腿。
“黑子,别送我们了,赶快回去看家护院。”
黑子仰天狂嗥了几声,转身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走回了村中。
严格说这条出山的通道不能称其为公路,因为它最宽的地方还不到两米,最窄的地方只有七八十厘米。说它是条马路更为妥贴,它恰好够一匹马通过。
虽然道路不够好,却是几辈人凭着血肉之躯,挥汗如雨,竭尽全力在险崖峭壁上刀凿斧砍而成。
用了两个多小时,秋菊母子俩人才登上了俗称“九十九道湾”的降龙峰。传闻玉帝老儿在此降服了一条青龙,故名“降龙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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