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沈云卿开口说:

“既然是朝廷的事,看来是让蔡员外为难了,对此,沈某深表歉意。既然蔡员外开口了,沈某今日起便不再继续买粮,但之前已经购入的稻米,还望蔡员外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可以,你沈家的两万八千石稻米,蔡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刘岩镜的十七万石稻米,合计没有过手的十五万石,共计三十二万石稻米,夏管家不会准备全都运走吧。”

“这……”夏春欲哭无泪,蔡生廉明摆着是要他如数吐出来,至少也得吐出大半。

见夏春迟迟没有表态,蔡生廉脸色果断一沉,厉色说:

“要不,去秀州府衙说说清楚,免得蔡某人不近人情,失了仁义。”

“不不不,在下不敢,在下不敢,可在下是奉老爷之命前来买粮,现如今粮已到手,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

“可以,沈家买多少,他刘岩镜也买多少,其他的,一粒不少的都吐出来,价钱还是当初的价钱。”

“这……这不是让我白白忙活嘛!”

“哼,这可怪不得我蔡某人。”

夏春买的粮多,雇佣的人力和船只也就多,现在粮米都上了船,再原价卸船运回,这一来一去不仅分文没赚,还折了些铜钱。

当然,蔡生廉许诺了两万八千石,运回去转手再卖,还能赚一些。但江淮道的粮荒将很快平息,买回去的粮,未必能以高价脱手。

蔡生廉的蛮横让沈云卿看到了官商勾结,资本绑架官场的缩影,如果没有政治力量的干预,单纯的商业交易,不足以让蔡生廉有如此打的底气,干预粮食的买卖。

而且秀州官府没有出面,显然还是给了兰陵衙门面子,还要一块遮羞布,场面上让大家都有个过得去的结果,可见江南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离开蔡府往回走的路上,顾温忧心忡忡,对夏春责怪甚多:

“都怪夏春这个笨蛋,亏他精明一世,怎就这么糊涂呢。”

“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他,是刘岩镜太贪,蔡生廉霸道,咱们又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们有衙门撑腰,就是强龙也难压地头蛇,更何况是咱们。”

“公子,现如今刘岩镜霸占了兰陵粮市,蔡生廉不让在秀州买粮,现在就只能指望金陵高家了。”

“是啊,但恐怕也不会妙,咱们没有官府撑腰,消息知道的慢,咱们抵达秀州之前,蔡生廉就提前获悉了消息,而金陵是江南道道府,消息应该更快,所以金陵的粮市已经起了变化,只是咱们还不知道罢了。走,去粮市看看。”

“现如今蔡生廉不让买粮,咱们去粮市也无计可施呀。”

“先去看看,我就不相信,活人能给尿憋死。”

刘岩镜的手腕,蔡生廉的霸道,让沈云卿愈发感到消息滞后,和内幕交易带来的巨大被动。

由于政策消息和市场信息的单向透明,导致权利圈外的商人只能被动接受市场波动。

刘岩镜的内幕交易让沈家险些破产,现如今蔡生廉垄断江淮道供货,让沈家局面更加被动,无异于雪上加霜。

江南的粮市没有北方丰富,江南以种植稻米为主,由于气候的缘故,小麦、大麦较少,产量不大,粟米、菰米茭白结出的种子、豆类只作为补充,以满足市场基本需求,丰富税收来源。

由于时代制约,西方处于中世纪,尚未开启大航海时代,目前还没有马铃薯、玉米、红薯、蚕豆、花生等南美科作物。

粮市走了一圈,沈云卿突然心生一计,遂即问道顾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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