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竟奇怪道,“我来这些天,也没听过张若棲有弟弟。”

彩儿又哼了一声,“你懂什么!你才来几天!我们少宫主不住在水棲宫内,他在冥岳山的偏殿里住着,只有每月二十,他才能进宫来,拜见香光居士。”

“香光居士?”

彩儿斜斜嘴角,继续揉着那孩子的屁股,道,“便是我们宫主的母亲大人,她已皈依佛门多年,一直在宫内修习佛法,就住在这北宫里最末端的三邈斋。”

文竟恍然大悟,原来昨日那奢华阁楼三邈斋原是张若棲母亲的住的佛堂,这一想又觉张若棲对他母亲该是不错,不然也不会将那佛堂修葺的如此金碧辉煌。

文竟见那孩子还挣扎要过来找他,颇感好笑,撇嘴问道,”小兔崽子,几岁了?“

彩儿狠瞪着文竟,尖声喊道,“你叫谁兔崽子呢!”

文竟登时软了三分,改口道,“少宫主,几岁了?叫甚么名字?”

那孩子直愣愣的瞧着文竟,大眼睛忽闪忽闪,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被文竟一问,似乎颇为害羞,脸上顿时红了一片,懦懦道,“姐姐,我叫张若承,我再过三个月就七岁了。”

文竟点点头,只见彩儿一心一意哄那张若承,突然揉揉肚子道,“我饿死了”彩儿并不睬他,他笑呵呵道,“我去厨房拿点东西吃”这便一溜烟儿似的跑了出去。

他在厨房拿了两个包子,就大摇大摆走出了院子,门口看守的海卫兵问道,“琼梳公子去哪里?”

文竟道,“我昨晚与浮云苑的那位公子约好了,今日要一起喝喝茶,你们与我一同去?”也不待那几个海卫兵回话,就蹭地往北走了。那几个海卫兵相互看了看,其中两人依照指示,跟在了文竟后面。

文竟满不在乎快步向浮云苑去,走到浮云苑大门口,就昂首挺胸喊道,“公子呀公子!我来了!”等了会儿里面不回应,又开始扣门环,一面扣一面吆喝,“公子呀公子!我来了!”“公子呀公子!你好呀!”一声接一声,铿锵有力,律动优雅,直将身后两个海卫兵喊得面面相觑。

果然,不到一盏茶,门“砰”地打开了!那白衣男子一手拉门,一手抚上剑柄,横眉冷眼,死死瞪着文竟,咬牙道,“我已说过了,别再来烦我!”

文竟歪歪头,眉一挑,马上深深弯腰作揖,“公子,是这样,昨日我见完你,张宫主把我训了一顿,命我亲自上门向你道歉”

那白衣男子不耐烦道,“不必,赶快走!”

文竟马上伸手抓住他胳膊,笑呵呵道,“公子,张宫主还有一件事叫我代为转达。”他这一说,实属胡诌乱扯,只是想探一探他和张若棲的关系,可那白衣男子一听这话,眼珠微一转,颦眉沉吟,之后道,“甚么事?”

文竟笑道,“公子,你总得请我进去说话罢。”

那白衣男子冷哼一声,甩开文竟胳膊,向院内走去,文竟回头看了一眼,见原本站在门口的两名海卫兵,不知何时已只剩下一个,不禁暗自嘀咕,但见白衣男子越走越远,还是快跑跟了上去。

文竟随那男子,进到后院一间木屋内。

只见那屋内摆设甚是朴素,除了一些常用陈设并不见多余东西。可待文竟坐到椅子上,闻到家具散发出的清幽香气后,才发现原来这些朴素家具竟都是极珍贵的沉香木制成。再看桌案上的茶壶茶碗托盘都是昂贵白瓷所制,而茶壶盖上,托盘边角又雕着一簇簇不起眼却雕工精益的白色茶花。他又往一旁木架上看去,见上面衣服袍子,都是淡雅白色,但每件衣服上竟绣着十分隐秘的双纹银线茶花图案,只有在阳光照下去看时,才能看得清。

文竟心道,“这男子喜爱茶花?那这衣服,这些摆设可都是茶花,还有他外面那院子水棲宫位置是不宜种植茶花,难不成是张若棲为了讨他欢心,费心劈出种植茶花的地方给他?这些精巧的物件也是张若棲送的?那他与张若棲,是什么关系”

那男子坐到文竟对面,一脸不耐。他见文竟半天不出声,就开口问道,“他有甚么话要向我转达?”

文竟道,“大侠,您昨晚收拾完我一顿后,我当即醍醐灌顶,大受启发,我自幼长在青楼妓院里,所过日子实在非人一般,除了你争我夺,便不知如何讨生。今日来我没有恶意,只想诚心想你致歉。“说着一边倒了碗茶水到骆均阳面前,“大侠!我敬你!”一边又拿起桌案纸扇,给骆均阳扇风,这一套动作直把骆均阳弄得手足无措。

文竟,“大侠,昨日我见你武功非凡,真乃神人之姿,你莫不是隐居在这水棲宫内的绝顶高手罢阿,话说回来,另有一位可与您旗鼓相当的绝顶高手,也叫我敬佩万分,她是一英姿飒爽的女侠阿!那可是两年前,我从徐州回扬州,在阳绣山一带曾遇过一伙当地悍匪。当时真是命悬一线,刀都架到我脖子上了,幸而一个英勇女侠前来相救,我这才捡回一条命!她不过使出十几招,那几个悍匪就被打的屁滚尿流。事后我想送上银子予表谢意,她竟分文不取,潇洒离去了。那女侠离去后,我本以为再没机会见到她了,哪知我到了扬州,竟又与她重逢了。那时我才知道,她原是扬州人,姓李名慕琴,江湖上的名号更是响亮,人称落英女侠,乃是天啻教分堂的堂主!”

文竟一直在旁暗暗观察那白衣男子神情,果然在道出李慕琴三个字的时候,那男子神色巨变,一刹间眼神儿慌了,即刻瞄了文竟一眼,见文竟自顾自口若悬河,便故作沉着的干咳一声,拿起茶碗咽了口茶水。

文竟道,“大侠,你说,这位落英女侠是不是巾帼红颜?”

骆均阳不应,站起身又倒了一碗茶。

文竟接着又道,“这洛英女侠也是身世可怜之人,她年幼丧母,只与一个老父亲相依为命,后来在江湖上慢慢闯荡了些成就,更是与华仪派赫赫有名的长座公子订了亲,本以为日子会越过愈好,哪知那华仪派公子在一次攻魔教任务中,竟失踪了,且整整失踪了十年之久。要我说,十年阿,这华仪派公子定是死了,若还活着,无论如何都会回来,怎会一直了无音讯。何况不光我这样想,所有人都这样想,可你说这洛英女侠偏这情字一关,如何不能潇洒了。她这十年来,身着素衣,从不穿花带绿,全当自己是守丧的寡妇,无论那长座公子是死是活,皆下了决心要等一辈子,任是谁说都没用……”文竟越说越为李慕琴感到不平,待说道动情之处,蓦地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过犹不及。

果不其然,那白衣男子眯起了眼,审视似的打量着文竟,冷笑道,“张宫主,要派你传甚么话?”

文竟一怔,心道,“刚才我感情用事,说的太多,已招他怀疑了,这时打再哈哈要说忘了,他必然不信”正自琢磨如何脱身,门外忽然有人道,“公子,宫主大人前来拜访。”

每周解锁35章,除了宝藏线和宫主线这两条线大部分保留,其余大部分内容都会改。望大家给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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