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残魂是辞镜用灵力拼接起来的,十分脆弱,很快就再也维持不了魂体的形态,又化作了无数灵魂碎片散去。

辞镜正准备给另一个骷髅头聚魂,问出些有用的信息,地面却突然一阵颤动。

梵音若不是抓着辞镜的袖子,险些被这阵地动给甩出去。

盘虬的树根从地底探出,梵音看到这些在空中挥舞的树根,想起那日被送去妖界,在妖界结界口处遇到的那些树妖,就一阵头皮发麻,赶紧掏出刑天斧握在了手上。

树根交织形成一名长须长眉的老者模样,看起来慈祥,可因为整个人都是树根交织形成的,就显得格外诡异。

毕竟是建木神树所化,老者瞬间就感应到了刑天斧上哪怕有所收敛、却依然叫人不敢小觑的煞气。

“尔等非神帝一脉,竟敢私闯建木!”老者沉喝,建木内四面八方都是回音,声音里加持了威压。

梵音这修为,被那威压震得胸口直发闷,她赶紧用灵力在体内调息抵御。

辞镜瞥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脚下一跺,一道火红的波光从他脚下荡了出去,波光所到之处,威压尽数消散,他嗓音清冷却又带了几分漫不经心:“里面这些神帝后裔,你杀的?”

老者并不回答这个问题,面露异色:“九尾天狐?你我同为山海图镇兽,各守一方,如今你闯我地界是何意?”

辞镜轻轻挑了挑眉,视线落到老者身上,片刻后才哂笑道:“既认得我,还敢冒充自己是山海图镇兽?”

老者被他的语气激怒,冷喝道:“你得意什么?不过一只人狐私通生出来的杂种,容白古神可怜你收容了你一段时日,你便自认为高吾一等了?”

人狐私通?

杂种?

梵音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人和妖生出来的孩子,是半妖。

法力低微,无法完全化作人形,也没法变回兽形。

妖界是容不得半妖存在的,任何妖物都能欺凌半妖。人间也没有半妖的落脚之地,凡人害怕妖物如同害怕厉鬼,对他们而言,妖就是妖,只要身上沾有一滴妖族血脉,就必须得被烧死。

这只狐狸,不仅能化出兽形,法力还吊打一众神族,怎么可能是老树妖口中的半妖?

梵音觉得这老树妖是信口胡诌的吧,她侧过头去看辞镜,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却见他只是冷冷笑开,暗红的眸子里像是平静,又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风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东西。”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极好看,一点也看不出生气的征兆,前提是无视他周身那把周围树根都绞成无数碎屑的炽风。

“想来是本座沉睡了万年,叫你们觉得本座的脾气变好了。万年前敢同本座如此说话的人,如今可是骨灰都寻不到一抔了。”

环绕在他周身的炽风轰的一声炸响,热浪掀天。

先前被炽风粉碎的树根再想再生长出来,只是才冒出个小丫就被焚成碳灰。

建木内,一半是老者召出的建木根茎,一半是是辞镜周身升起的炽风,两股力量交汇处,空间都被撕扯得有些扭曲。

风刃凌厉霸道,将一切都绞成碎末,又裹着热浪,建木根茎眼见快被焚烧殆尽。

梵音突然觉得脚下一空,她站的那块地方,泥土直接全陷了进去,只余一个黑黝黝看不到底的土洞,洞里还伸出一根缠住她脚踝的建木树根。

因为她那只手被辞镜用千丝引缠在了自己衣袖上,才没立即掉下去,不过这么悬空挂着的滋味不好受。

缠在自己脚踝上的那截树根还在死命的拖拽。

梵音觉得自己整条腿都快被那该死的树根扯断了。

她二话不说,提起刑天斧就狠狠劈下。

树根被斩断后,断裂处竟然流出了汩汩的鲜血。

梵音觉得有点恶心,但残留在自己脚踝出的那截断树根,竟然还在收紧,仿佛是想把她整个脚踝勒断。

辞镜正在跟建木对垒,分不出心来,梵音咬了咬牙,给自己脚上倒了一壶从乾坤袋里掏出来的水,又试着使了一个化金诀。

让她欣慰的是竟然试一次就成功了,她那只被树根缠住的脚,从脚趾到膝盖,瞬间都都成了金子。

五行相生相克,水生金,金克木。

纳戒断裂的树根勒不动梵音的小金腿,很快就干枯碎成粉末。

辞镜发现她还吊在半空中,就把她挪了个地方准备放下去。

梵音怕地面再凹下一块,赶紧给地上倒了一滩水,再催动灵力,把自己要站立的那块地全部变成了金子。

梵音落地后就重心不稳摔在了凝成金子的地面。

她第一次捏化金诀,没有拿捏好分寸,出云山的化金诀是身体镀上一层金色,硬如黄金,但行动自如。

她给自己腿上捏的那个化金诀,硬度是有了,但就跟真拿黄金铸的腿一样,半点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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