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荷亭,长廊听雨,蕉叶用尽全力的捧着摇摇欲坠的水珠,雨水似脱缰之马,毫无怜爱的冲落在蕉叶上,水满则溢,蕉叶不堪重负后,水珠摔碎在地上,化为破碎支离的小水滴四处飘散,任风满池,悲满窗。

何兮兮倚坐于凉亭里,手拨琴弦,琴声与雨声混为一体,雨落残荷,支离破碎;琴引哀蝉,当以秋歌。

离儿站立于她身后,她已痴醉于缠绵凄怆的琴声里,好似天地无一物。

允儿不敢打扰,又担心她无法排遣内心不安,便端来一些茶水为她斟上。

“姑娘,歇歇吧,您这样不言不语的样子,奴婢心疼。”

“不言不语……”何兮兮双手抚上琴弦,不再拨弄“我原本就是不能言语之人。”

倘若不是想以后交流起来容易些,她未必会喜欢讲话。

“姑娘,奴婢不是此意,奴婢是担心您难过。”

“为何难过,你看那芙蕖刚抽了新叶,煞是新鲜呢。”

“姑娘,您就别逞强了,奴婢知道您心里难过,是,二爷可以三妻四妾,可是刚和您表白心迹,转头就和他人怀了孩子,这放谁身上,也是受不得的。”

“别说了。”何兮兮起身道“等他回来,我自会向他问个清楚。”

允儿只好作罢,跟着往回走。

走至灵犀园门口,王妃的贴身嬷嬷在门口等待。

“何姑娘,王妃有请。”

允儿拉拉何兮兮袖子,老嬷嬷见状道“王妃说只请你主子去,你就不要跟去了。”

何兮兮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担心,便跟着嬷嬷去了王妃的佛堂。

王妃端坐于香案,手持佛珠,与两位女尼诵经念佛,见何兮兮来便放下佛珠转坐于前厅主位,招呼嬷嬷看茶。

“何姑娘,在王府住的可还适应。”

“甚好。”

“嗯,这就好。”

一时无话,王妃冲嬷嬷使个眼色,嬷嬷上前道“王妃,晚膳已好。”

王妃向何兮兮道“你不介意陪我用膳吧。”

王妃说着,已经让嬷嬷端来饭菜,摆好碗筷,一盘盘精致的菜品一会功夫便摆满了桌子,一半荤一半素,素菜自然都在王妃那边,鹅子鹿肉那些稀罕之物,均摆在何兮兮面前。

“也不知你吃不吃的惯,随便用些吧。”

“谢王妃。”

王妃见何兮兮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还算识礼,

吃了一会,王妃开门见山的说道“何姑娘,你知道云轩为何明明是王府嫡长子,却迟迟不能世袭王府世子之位吗。”

“王妃请讲。”王妃并不是真要她猜,而是要她只听着便好。

“这事说来话就长了,长到可以追述到上一代的恩恩怨怨。”

王妃吃好了,拿过帕子擦拭完毕,接着讲道“他父王与我成亲之前,曾与一个不该相识的人相识了,不该相爱却也相爱了,两人的身份地位不允许他们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后来他们一别两宽,女的嫁人生子,他也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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