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染亮了坞堡上空。

贼兵追击而来,贼匪不断在贼兵箭矢下倒地。

而受之前逃奔回来的贼匪影响,全体贼匪开始本能地往后撤退,俨然不知该如何抵抗。

贼首李甫惊惧不已,显然还没有从突然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原本一切该在谋划之内,却如何陷入了眼前如此危急境地。

此时,之前派去代禄处调援的传令兵冲到了面前。

“报坞主,代大人遭遇……蒽!”

传令兵话还没有说完,一支箭便从其后颈洞穿了脖子。

“咳!”

箭头上的血光,刺人眼球,让李甫感到脖子一凉,直往后退。

若非眼前这个倒霉鬼,箭矢洞穿的肯定是他的脖颈。

“撤……快撤!”

他也不敢站在原地了,也不敢直视来箭的方向,慌乱变换了走位,躲在了几名贼匪身后,仓惶下令。

眼下情势危急,再晚恐怕身死当场,只能尽快逃离。

“啧,失手了。”

不过钟朔手中没停,箭矢依旧飞向已然在往山涧关卡方向溃退的贼匪。

“弓箭手继续追击!”

几十名弓箭手身背箭箙,追射而去,不过始终与贼匪保持距离。

此时,钟朔看到,东北角堡寨的围墙已经彻底烧塌。

稍后,裴峤等人率领兵士妇孺,一脸疑惑,同时一脸警惕,执刀在手,走出了火势旺盛的堡寨。

“收起兵刃。”

钟朔下令,然后便走向了裴峤等人。

“敢问先生可是裴司马?”

“你是?”

饶是以裴峤,也看不懂眼前突然的变故,以及眼前突然出现的这队人马,一脸的疑惑。

“钟朔,本是效命于北伐军主帅祖帅账下。”钟朔拱手致礼。

“北伐军,祖帅?”

当这几个字眼响起在耳中时,众人突然一愣。

“祖逖祖将军!?”灌京难以置信地问道。

“正是。”

闻言,反应过来的人眼中瞬间喜形于色。

祖逖中流击楫,仅以一千老弱病残起步,在短短几年的时间,打得称雄北方的石勒节节败退,接连收复豫、兖二州等黄河以南大部。

此举不仅一举扫清河南之地虏寇横行的局面,更甚直接威逼河北之地,以致石勒不得不修书求和,威震华夏,天下皆知。

“且慢!”

裴峤目中依然警惕,看向了钟朔身后的队旗,以及钟朔身上的盔甲。

钟朔飒然一笑,拿过队旗,便将其扔进火堆中。

于此同时,撅着屁股溃逃的李甫,却并未直接奔向关卡。

逃心似箭,却嫌脚程太慢,便带领几个亲兵冲向了马厩。

只是还没等其靠近,马厩中便飞出了箭矢,几名毫无防备的亲兵立刻中箭倒地。

“刘巴老贼!”

猝不及防的李甫再次被吓出一身冷汗,谁曾想连马厩都被对方控制,只能瞬间掉头,奔向关卡,嘴里一长串三字经问候刘巴张邵等人。

待其狼狈到达代禄镇守的关卡时,原本就焦虑不已的代禄震惊了。

“坞主,何至如此!?”

“贼兵奸猾,从旁边山岭而下,偷袭坞堡,此刻坞堡尽被贼兵所占。”

“什么!?”

“即刻出关撤退,再迟疑片刻,贼兵即来!”

说罢李甫便命令立刻打开关门。

“坞主且慢,关外贼兵同样势众,此刻出关,恐难逃贼兵掩杀。”代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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