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轩之看着眼前的女子,稚嫩素净的小脸上有血迹和泪痕但就是没有丝毫怯弱,束起的青丝凌乱的落了几缕在额前,穿一身不太适合的男式粗布衣,脖子和手上都有伤口,也深知她今天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此乃官家之事,姑娘不必寻根问底,如今救你,是不愿看你白白送了自己的命罢了。”夜轩之几句话便结束了安时的咄咄逼人。
安时低下眼,苦笑了一声,她现在只觉得累。
“顾知,把这姑娘先带回府上安顿,其他事情明日再议吧。”依然是淡淡的声音,说完夜轩之便踏鞍上马。
顾知牵了自己的马来,“姑娘,请上马。”
安时摇摇头:“谢谢,不用了,我跟在后边走就可以了。”
顾知又问:“姑娘是不会骑马吗?”
不是,我只是不想骑,安时在心里拒绝。
“姑娘怎么会骑马呢,顾知你真是木头,也不知道搭把手!”程东俊在一旁打趣。
顾知便有点耳根发红,安时想不到他居然有点反差萌,为了不让他难做自己还是照做吧。
“我自己来吧”,安时说完便身轻娴熟地跨上了马。
程东俊觉得这姑娘总是有他想不到的意外,夜轩之静静地看着,转身骑马回城,顾知则帮安时牵着马,跟着一起走。
不就后就回到了延平长街,这条由北往南的长街,长约有三千米宽约百多米,街上店铺林立,商号麇集,不但经营各种杂货,还有很多银库、当铺、客栈、教坊、戏院、书院等名目繁多的服务业。从不同刻点往东或西都有分出去的大街小巷,越往北越繁华,最北便是晋安城宝京:皇宫。在慕国,宝京是皇族所住的地方,也是皇帝和大臣商讨和处理国事的地方,它基本相当于古代的京城。
众人一路向北走,那些侍卫都领命各散了,程东俊也回去了,安时随着另外二人继续往北再转东方向走了约两百米就到了一座豪华的府邸,此时夜已经很深了,今日是元宵,府门外两个大石狮子和点灯柱,分别都张结着亮红色的绸缎花和流苏,屋檐两角挂着两个又大又亮的红架灯笼,每个灯笼上都有三个字:玉王府。门外有守夜的人,朝这边作揖行礼,然后往里面喊了两个下人出来牵马到府门外的拴马桩。
安时跟着夜轩之和顾知往里走,有两名婢女随在身后。
入了五间门往里走,门的对面有刻着诗词和花鸟的影壁,再往前便从东西两边分出左中右三条路,中间的最宽,通向前院和堂殿,殿后是玉王的书房、寝室、练功场、一个大内院、客房;往东西两向都有:副殿偏院、东西厢房和偏房、树杪之下石山清池小桥、幽静秀丽的花园、飞檐红柱的凉庭小院、桥上避暑庄、亭台小楼……各面回廊曲折迂回又处处相通,再有其他的后楼府庙、厨房柴房、看家护院丫鬟仆从住的通房等等。
用安时的话来形容,就是这儿真的超级大,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那种,殿前有院,院后有屋,屋后又有院……
快到殿前的时候,有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老奴迎了上来,他是府里的全总管:“王爷,您终于回来了,老奴已吩咐膳房准备膳食,沐浴汤泉已经备好,请殿下先洗尘更衣吧。”
夜轩之开口:“不必备膳了。”他话说完,顾知就已经伸出手去接他从腰间取下的银剑,仿佛是两人之间的一种习惯。夜轩之转过身来看了看安时,接着便转头对顾知说:“你先安顿好这位姑娘,随后到我书房来。”说完便入了殿内。
安时觉得,这个人,好像比较……不平易近人。
老奴和两个婢女看了一眼安时,也随着夜轩之进去了。
顾知对安时说:“姑娘,你随我来吧。”
嗯,还是眼前这个比较平易近人一些,安时心里想。
“你别叫我姑娘了,叫我阿时吧,时间的时。你呢?”安时问。
“阿时姑娘,我叫顾知,顾名思义,知荣守辱。”
“另外两个人是谁?”
“你说的是我们殿下和小俊王吧,我们殿下是当今的九王爷,小俊王呢,是刑部侍郎程东俊。”
“九王爷……”安时小声地念。
顾知把安时带到西厢后的偏院屋前,往里叫了声:“嬷嬷。”
里面出来一个穿着青衣约十七八岁的小婢女:“顾大人,嬷嬷在膳房呢。”
顾知朝她招手:“那你过来,这位是阿时姑娘,你先带她进去整理安顿好,再给她准备些吃的。”又转头来对安时说:“阿时姑娘,你且先住在这儿,回头我去给你找些金创药来。”
“谢谢!”
小婢女看到安时的模样有些讶异,关心地问了一下她情况,然后介绍自己:“我叫唐果,你呢?”
安时听了便笑了:“我叫安时,你叫我阿时吧。”
随后唐果便带安时去更衣沐浴,给她准备好衣物鞋履和寝具被褥后,又折去膳房给安时准备食物。
安时洗完,换了一身同唐果一样的素青色裙子,很简单很舒服,一头半湿的青丝用一条灰色碎布松松地捆了个低马尾,从屋里走了出来。偏院有几树腊梅,开一片亮黄的小花,灯笼的烛光和清霁的月光照在屋前,又映照在那片腊梅花上,安时仰起头闻花香,月光下她素净的脸上倩眉柔眼十分好看,她抬眼看看月亮,又低头静静看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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