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烟只是个不到三岁的娃娃,但是她天性聪慧,是往时以来最受瞩目的小神仙一枚。所以自小,她就比般般家的娃娃要更加神气些。

她最喜欢在榣山旁的泉水旁开坛说法,然后就会有很多的小娃娃聚于此处,饶有大家风范,开头一句定然是:爹爹说。

榣山四周的人都知晓临烟的爹爹是谁,所以但凡此话一出,定然是举座皆惊,满面憧憬。临烟之后就会东扯西拉,话也说不全,却又讲的头头是道,偶尔居然会引来几只未开化的灵兽匍匐的远远的听着。

一日,临烟说完她爹爹教自己的阴符经中的一段,就瞧见远远的,那只大狰又坐在原处,双目炯炯的瞧着自己。她十分好奇的歪着脑袋打量了几回,就与小伙伴们说了几句话,便一撒腿的朝着那只大狰跑去。

若是做了往常家的孩子,其实应该害怕的,或者说根本不应该去那危险的地方。

但是临烟不同,她身家厚实,又有大人物撑腰,虽然身子短小,其腰间藏着的法宝不下十样,所以从来都是胆大心细,毫不畏惧的丫头。

大狰见其追来,便转过身朝着山林里跑去。

临烟以为它是害怕了自己,于是紧紧追上,口中喊着:“喂,你别跑啊……”

大狰看她在追自己,于是停了几步,似乎在等她,她这才放下心,只是毕竟腿短,跑了一段距离终于觉着有些累了,扶着大树喘着气,这时一道黑影罩在头顶,才看那头大狰正立在自己面前。

临烟问:“你是要与我说什么么?”

临烟是何等聪明的孩子,至少比她娘要通透几分,所以脑子一转,就觉着这大狰定是有事相求。

这狰张了张嘴,居然吐出人言,是个男人的嗓音,“对,你到我背上来。”

临烟看他俯下身子,于是毫不客气的坐在他的背上,揪住那柔软的颈毛,看他似乎有些不喜,神气的说:“我怕自己摔下来!”

这时狰才撒开了腿跑,朝着密林深处,渐渐离榣山有些远了。

临烟才不怕,她爹爹最厉害了,什么都算的出来,所以她索性趴在大狰身上睡了过去。

不知到什么时候,那狰停下步子,说:“到了。”

临烟才看他们已是不知到了什么谷地,眼前是一处山洞,黑幽幽的深不可测,“这里头有什么?”

“进去就知道了。”

见大狰如此说,总归也到了这里,临烟索性鼓起原本就挺膨胀的小胆量,冲了进去,待得到得山洞内处,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

洞里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黑衣男人,蓬头垢面,容颜枯槁,已是将死之境。她连忙在腰间摸索半天,却是毫无所获,不由唉声叹气,回头就对那大狰说:“你将我背来,却不说救人,不然我偷爹爹的灵仁丹也行啊。”

大狰微微摇了摇头。

那人听见小女孩说话的声音,终于是动了一动。

大抵看到她的第一眼,那男人的眼中终于是划过丝笑意,好似等了很久,半晌才说:“你……来了……”

“我?我认识你么?”临烟倒一点也不怕这人,张大眼睛好奇的问。

“你不认识我,不过我大概认识你。”

“那……你都快死了,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忙?”

男人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来,牵住我的手。”

临烟看他伸出有些脏污的手,口中喃喃着,“才不怕呢,你才不会害我呢。”

与那人手微微一触,就感觉到一股暖意瞬间袭向丹田,那强烈的战意以及法力,便从这男人的身上传自自己的体内。她惊讶的瞪着此人,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临死前要把功法传给自己?

终于当最后一丝烟气消失在丹田处,那男人愈加萎靡,却放出一抹释然的笑意,“终于……等到……你了……”

“等等,你是谁?我又是谁?”临烟气急败坏,抓着他的手问。她一点也不高兴,一点也不高兴,为什么这人要莫名其妙的给自己这么多法力,又与自己说了这么多奇怪的话。

“将这样东西带给你爹娘。”他从怀中掏出了个坚硬的角,光洁如玉绽放着淡淡的柔光,放在了临烟手上。

“你、你认识我爹娘?!”

那人却不理会她,似乎很累的沉睡了过去,相牵的手渐渐下滑,整个洞中陷入了沉寂当中,再也没有人说话,临烟突然感觉有些伤怀,从小她都没有这种感觉,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陌生男人突然的死去,却让她有点难过,干抽了几声,终于是哭出了几滴眼泪。

可惜她终究是太小,不过就是哭了几回也就歇了,扭头看着静静的坐在身边的大狰,“你知道……他是谁么?”

大狰摇头,“我不过是路过此地,被其救了一命,还受恩传了些仙力与我,让我能懂人言,能修行,却的确是不知他究竟为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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