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梅庄果然一派好景色,又是冬日里,不同于阳春的温暖喜人,仲夏的热烈灼然,季秋的凋零哀婉,自有一份凛然风骨,长天灰蒙,阴云霭蔼,连绵山坡远处峰峦,皆覆以白雪皑皑,点缀斑斑青松磐石。最妙的是那一方梅园,盛而不烈,红而不艳,自有十分的离世不争,淡然悠远。

赵则初最喜欢的是那檀香小筑,雕花精美,构造雅致,暖阁里已烧了炉火,铺了锦褥,然赵则初是坐不住的,拉着宋归与许昭非要去那梅园,成玉拉不住,只让赵则初披好大氅,又令人手去梅亭围了暖毡,只留了一面,在里头搭了桌案,备了热酒吃食,烧了火盆,放了三方小木椅垫着厚垫子。

赵则初似是孩童般,一路笑着,脚步轻快,仿佛是受了伤才有得这许多愉快。

“从前曹孟德与刘玄德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日我们三人寒梅煮酒又当论什么呢?”赵则初一屁股坐在软椅上,神色飞扬,正是十七八岁少年的生气,即便身上背着些苦难,也终究是不染世故的纯粹。

宋归看着他,眼光璀璨流动,拂了衣摆,轻轻坐下,说道:“青梅煮酒暗藏试探杀机,今日寒梅煮酒乃是我们三人初时长谈之机,当是心意赤诚,论这十几载的寸段人生,所历浮沉,所怀抱负。”

“成玉兄所言即是,来共饮此杯!”许昭举杯畅饮。

“来来,浮一大白!”赵则初举杯便要豪饮起来,却被成玉一把夺去,道:“伤病未愈,不可饮酒,自为则初备了热茶,情意真切,我与许昭自是不会勉强,可以茶代酒。”

入了夜,赵则初体内的余毒发作了些,人又虚弱不堪,纵是暖阁里烧足了碳火,赵则初也还是冷的发抖,昏昏沉沉的。

解药不到,任是宋归也没办法,只得抱了赵则初去暖泉,又命人在水里加了去冷解毒的草药,叫了小厮服侍了赵则初沐浴,自己则在外头等候着,赵则初泡了暖泉,越发的昏昏欲睡,宋归实在放心不得,便进去瞧了瞧,真看见两个小厮,正全浸在水里扶着赵则初,配上则初的花容月貌,心下越发觉得怪异,想着要不换两个丫头,脑子里想着那画面,更是怪异。

宋归心下升起些闷火,也不好发作,便撵了两个小厮出去。在一旁解了外衫,又拿去了脸上的面具,穿着中衣下了水,倚着池壁,借着水的浮力,揽着他的腰,泡着暖泉水。

赵则初半梦半醒,觉得泡得正舒畅,倚在一个甚是柔软可靠的怀抱里,泉水热融融的,热气升腾,散发着药草香,许是药力加持,他迷蒙地睁开眼,氤氲的水汽间,以为自己正做着梦。

赵则初眯着眼,痴痴的笑,任由自己在宋归的怀抱里随着水流温暖沉浮,他将头靠在霍成璧的肩上,声音慵懒问着:“我好累啊,好像这么多年来,只有现在,我才觉得那样轻松自在,随心所欲,就如同这水流一般,想流到哪里就流到哪里。”

宋归一言不发的看着赵则初,直待赵则初的手极不老实的摸上他的脸,指尖沿着额头鼻梁嘴唇一路滑下来,又顺着侧脸摩挲上去,成玉只得将他的手一次又一次拿下。

天朝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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