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丹青难绘,却不须暗藏情思。圆满。
糖宝,落十一,劫后重生。圆满。
朔风回来了,落十一的徒儿没有全走,朔风还带给千骨一块石头。圆满。
东方第一次悠然出入绝情殿,虽然走得也快,但骨头和小灵虫全安顿好了。圆满。
小不点,你太开心了,竟然没发觉,姐姐我不在!
白子画想起她画的一张张自己,深心雕刻,时光打磨,虽笔法稚嫩,却最是初心,堪可怜爱……满足的笑意在唇边轻盈荡开,从墟鼎拿出画笔和纸。
“只画过吃饭的师父,还没画过做饭的师父呢。”花千骨小嘴又开始说个不停,“师父以前从来不吃饭的?成仙以前呢……”
白子画笑着摇头,也不回答。这些问题,也不是第一次听了。“看你画的?”如同检查功课,但师父的声音竟也渗透丝丝暖意。
“现在还不能看,我可要多多练习呢,”花千骨用袖子一掩,微微侧过头去,欢快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狡黠,“所以师父要多多做饭哦。”
不多时,菜已做好。大家坐在桃林下,弥漫开来的淡淡的绯色,空气更加柔软、醉人,桃花精千年不变地快活嬉戏。沧桑近百年,人事不变,花千骨眼中又是一湿。二十多年前能和大家在绝情殿觥筹交错,以为已是幸福的极致了,如今不免觉得不真实起来。
并不知治疗几时完成,幽若急忙间邀来的,都是和花千骨打打闹闹的朋友,摩严和笙箫默不在,气氛更轻松几分。杀阡陌在赌局后就等在长留山,听幽若说花千骨眼睛痊愈,怎么又急急忙忙离开了。众人知他习性,也不多问。
二十多年前不在的,有朔风和东方彧卿。花千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东方彧卿仍是轮回中世世不变的月牙形的微笑,游戏于轮回间,本疲惫于牵挂,此刻却俨然添了几分人世感慨,笑中多了一分深味。
朔风依旧清朔之气凛然凡人之外,一张具形的脸,比起以前面具下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平添了几分人间味,面容间,如他所愿,与白子画有三分相似。
“还真像呢……”花千骨看着他说。朔风笑而不答。
“像谁啊?”大家虽是都不大明白,却只有幽若一人抢先发问。惟独东方彧卿一副世事了然于胸的微笑。
“哦,像……尊上!”所有人望向朔风,白子画望向幽若。
“是啊,就连性情都有几分相像,做了那么多,却是什么也不说……还好,你回来了!”
想起朔风决然同她去盗取神器,女娲石归位时毅然牺牲,花千骨哭着留住他,已是枉然。那是他生命里最可怕的一段路途,虽然是她自主选择的,但眼睁睁看着朔风的消失,她还是哭喊着不要女娲石了
。而朔风却说,能成全她,是他生命的意义,今生感谢她的友谊……静下来想想,他的友谊,和师父的方式还真是有几分相像。不觉间,眼里噙满泪水。
朔风还想为她擦去泪水,像以前照顾被霓漫天羞辱得灰头土脸的小孩子一样。却听一个声音“我来”,只感到被一道目光冰封,自然知道是白子画。他眼神之强势,却不是颠覆一切的势不可挡,而是天地在其中永远稳固。朔风收回手,一声微弱的叹息抖落在尘埃。
“尊上,我可以留下吗?”出人意料,他问了一句,众人才想到他亦是长留山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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