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嘱咐了两句,让封娘看顾好她。

从营帐里出来,刮起来一阵风,虽然已经是春天这风却仍然带着些许冬日的凉意,让我热热的脸有了几分凉意,瞬间减了几分酒意,想着难得出来一趟,今日只是逛了几圈还没瞧够,白日里身边是人,尤其是那个沈郴,未必能够如愿到处看,不如趁现在四处走走,醒醒酒也是好的。

三皇子白日里在在林子的东北角猎到了一只通身雪白,四肢却有些许红色绒毛的兔子献给皇上,皇上十分欢喜,那里毗邻悬崖,白日里都需要小心翼翼,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去,我想去那里瞧瞧,说不定晚上能看到更特别的。

今晚的月光照耀在深碧色的草丛上像极了哥哥的佩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熠熠的光,不过月光会稍显柔和些,不会刺得人眼睛真不开,我时常想哥哥在战场上拔出剑会不会也这样,刺得敌人睁不开眼睛再趁机砍下对方的头颅。不过哥哥不太愿意同我说战场上的事情,说是太过残忍了,不是一个姑娘家应该听的,所以我至今没有向哥哥求证过这件事情。

或许是因为少有人来的缘故吧,这里的草都比在其他地方的要深上些,有些都要没过我的膝盖了,我在这草丛里走着双脚压着旁边的草,身后带起一道浅浅的沟壑,随即刚刚压下去的草就仿佛被压到底端的弹簧放手便一下弹起来了,淹没了沟壑。

月光下身后的影子随着草的起伏也在不断变化这形状,就像信娘案板上的一团面,在她的手下变化出各种形状,信娘做的面食是宫里顶顶好的,我平日里最喜欢吃信娘做三春面了。

又是一阵风吹过,在眼前翻起一阵碧绿的涟漪,带着我的衣袂飘起落下,或许是夜深露重添了几分凉意,我也有些受不住了转身想着回营帐去,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阵“呲呲呲”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贴着地面游走,顿时心中一惊:不会是蛇吧!顷刻间,我感到脚踝处一阵紧缩,还没来得及低头看一眼究竟那是什么东西,便被一股力量猛地拉扯,将双脚往后拖,整个人瞬间重心不稳直直的仰摔下去,但是我并没有像想象中摔在地上,反而一直往下陷,如同白日里看见的天空中被射中的鸟儿般直直的坠下,我不受控制的扑腾着手脚希望可以抓住些东西让自己可以停下来,就像那些鸟儿在坠下的过程中不断扑闪着翅膀,希望自己可以飞起来逃离下面虎视眈眈的狩猎者,可以没用的,它还是飞速的向下掉。

耳边都是锐利的风声,两鬓被带起的碎发在眼前纠缠成一团模糊了双眼,我只能感觉到脚上的东西收缩的越来越紧像是要生生勒断双腿,恍恍惚惚过了很久,又或许没有那么久,是我太害怕,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人在害怕焦虑时总觉得度日如年。

“砰”我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清晰的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左脚的剧痛让我嘶喊出声,随即有无数回声传来,周围一片漆黑,我挣扎着想起身看看自己的脚具体怎么样,想探探自己到底落到了什么地方,勉力支起半个身子,不知那个鬼东西什么时候缠上了手腕,突然的一紧,脑袋重重的砸了地上,后脑勺的剧痛让我失去了大半意识,几乎要昏厥过去,只能不时听到自己低吟喘气的声音,感到手上脚上的东西越勒越紧,突然间一股冰凉的感觉让我清醒了大半,左右两边各有东西爬上脖子转瞬它们绕过脖颈交缠在一起越勒越紧,我几乎无法进气,面色紫涨青筋爆出,感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飘然间,仿佛有一朵鲜红的花在眼前慢慢舒展开花瓣……..

我慢慢的合上了双眼…….我想…..

忽地,脖子上的束缚瞬间消失,一股气涌入喉间,我急促的咳嗽着,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耳边两道锐利的声音传来手脚的束缚也没了,“安乐,怎么样?”声音焦急而懊恼,虽然四周漆黑看不清脸,但是我知道是萧染,我忍着脚上的疼痛哆哆嗦嗦的说:“我还好,只是左脚应该是摔断了。”萧染把我的手饶过脖颈搭在肩膀上将我扶起来说道:“没死就成”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了无数“铮”的声音,像极了元宁同我在宫里拿着弹弓打鸟时发出的声音,元宁的弹弓是顶好的,我没进宫之前她一定是数一数二的,因为宫里没有人敢同她一起去打鸟打果子,所以她只能常常自己一个在宫里的林子里玩,虽然因为此事被皇后训斥过好几回,但是仍然乐此不疲,我进宫后元宁拉着我同她玩,几次下来我的技术就远远超过了她,元宁偶尔还会有失手的时候但是我从来没有过,我们几次比赛我都已满分的成绩完胜,她时常长吁短叹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我喜欢同元宁玩弹弓,总觉得那时的元宁,最是开心最像真正的自己,多年以后我回想起元宁时,总是她穿着一声骑服,歪着脑袋半眯着眼睛举着弹弓对着树上的果子,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闪着熠熠金光,右手稍稍用力向后扯,再迅速放手….“砰”果子应身落地,元宁欢呼雀跃哈哈哈大笑…….笑声能让人在耳边循环好几日………

眼下,无数“铮”的声音交错在一起,如同暴雨击打着屋顶的瓦片,这样的声音却让人毛骨悚然,刚刚被勒到窒息的感觉让我后怕不已。我被萧染带着飞快的四处游走躲避攻击,黑暗中看不清脸只听得见他急促的喘息,说道:“把我腰上的火折子拿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我急急忙忙的从腰封里拿出火折子,卯足劲吹了好几口。

眼前慢慢展开一隅昏黄微弱的火焰,看清刚刚攻击我们的东西,我感到腰上的手拢的更紧了。

鬼!…….手!

面前是无数蠕动的绿色藤曼,地面上的宛如一条条青蛇飞快游走着攻击我们,半空中的像极了无数对准我们的羽箭直直袭来,萧染面色难看极了,飞快的舞动着手中剑,把那些袭来的藤曼一一斩断,可是藤曼实在是太多,没过多久,似乎是有些体力不支了,手动的动作略慢了些,便被一簇藤曼击中膝盖,猛地一下萧染单膝跪在了地上,还是靠着剑身的支撑才没有扑向地面,“这到底是什么..”我感觉的我声音带着哭腔在颤抖,轻飘的若有若无,仿佛是在自问自答,可是我自己给不出答案。

“别害怕,我带你出去。”萧染疼的脸上的五官都要皱在一去,,语气中却充满着坚定,说着把握住剑的手往下猛地用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努力提了提气息,带着我腾空而起向洞口去,方才离开地面没多久,那些藤曼便又缠了过来,缠上了萧染的脚,我被带着再一次坠了下去,顿时火折子也从手中滑落跌在地上,再次陷入一片黑暗,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再一次跌落,恍惚间,感到萧染动了动在腰间的手,我整个人被翻了过来,紧紧的贴着萧染。

“嗯~~”下坠的力道终于一顿,纵然是萧染也忍不住闷哼出来,刚刚他在下面护着我,把自己当成了阻止我摔在地上的肉垫,现在我趴在他的身上,脸埋在他的脖颈边,我无法看见他的神情,可我知道一定很痛,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我几乎疼的要昏死过去,我很想要爬起来看看他的伤,问问他疼不疼,可又一点都不敢动害怕这番动作会让他更疼,我又是着急又是害怕,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滚落出来滴在了萧染的脖颈上。

周围索索的声音,让我和萧染瞬间意识到…又来了,萧染挣扎着起身,拿起剑继续砍杀着周遭的藤曼,我们出不去,萧染恐怕撑不了多久,这里那么僻静众人怕是早在宴席喝的烂醉,没人会来这里……突然,我感到脚下一阵异样似乎踩上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哆嗦着蹲下身子摸了一下,果然!

眼前再次燃起一小簇火焰,我抓着萧染的手飞速说道:“我们四处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不然得被活活困死在这里,这个地方不像会自然形成一个这么大的洞穴,更像是人为开凿的,说不定会有其他出路。”萧染点头,一面对付着周遭,一面慢慢的四处移动,这洞穴顶大,我的目光四处游窜,忽地,面前出现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东西,惊吓程度不亚于周围这些鬼东西。

“棺材!”“棺材!”,萧染同我面面相觑,心中纳罕道:这不会是……是谁的墓穴…..想到后面我越来越害怕,大喊出声“鬼!”,萧染没有理会我,镇定说道:“进棺材里去。”听到这话我大惊失色攥着萧染的手又添了几分力气,叫嚷着“不要……”

“安乐!哪来的好多死人。”他这一喝止,我才意识到自己害怕慌乱之中到说了些什么,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剑,只轻轻抬脚猛地用力石板做的棺盖便打开了大半,我强忍着害怕和疼痛摸索着躲进了棺材里,随即萧染也迅速窜了进来合上了棺盖如同脱手的泥鳅一下子扎进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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