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不能修行的问题长久地困扰着林白。
都说虎父无犬子,可是林家满门俊杰,他却只能做一个逍遥享乐的纨绔子弟。
不论家世是如何地在人前显赫,也不论父母兄弟是如何地对他极尽宠爱,他终究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十年如一日坚持炼化灵气与自身精血相合,再源源不断地注入心窍,却总也敌不过那一句简单的“天生心窍精血亏损一空”?
因此,早些年的时候他曾有过不甘、有过疑惑也有过叛逆。
那些炼化一缕灵气都要半日的人们,却有机会通过不断地苦修高歌猛进地走在求道之路上;
那些得天独厚的贵公子们,明明拥有的极佳的修炼条件,却纷纷表示自己对修道兴味寥寥;
而他自己则空有一颗道心,却被“天道”拦在了最开始的一级阶梯之外。
可叹天生万物而不公,就连一次努力的机会都不给他。
只是,林白仍旧想要知晓为何太阳要东升而西落,为何季节是春去而秋来,又为何这片天地之间山河各异却风月相同。
他觉着所见一切俱是新鲜、有趣,因此更加想要去理解、明白。
即便是苦修无法化作修为,林白也没有一日懈怠了修行。
因为他相信,终将有一天,他能踏出自己的道路。
纵然是仍与求道无缘,那也要独辟蹊径,用璀璨的人生去震撼这片乾坤。
他想去看看万里之外的世界,想去探求那些隐藏在高墙与角落里的神秘,想去亲历那些难以接近的危险,想去参与求道者的苦行、去目睹天骄们的风华。
去看的同时享受愉悦,去看的同时也去求索、去证明。
如今,之所以他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如此期待,原因只不过是他单纯地想看一看,现在的自己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朝阳斜照之下,林白持枪而立,清亮的眸子认真地看着逐渐接近的五艘大船,没有丝毫避退。
银枪寒光湛湛,风吹白衣猎猎。
啪——
手中的一枚灵珠悄然碎裂,丰沛的灵力如同缠身的软甲围绕在林白的身周,他额间的三瓣金莲此时更加急促地开始闪烁。
一步踏出,脚下的短靴绽放出盈盈宝光,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一时间翻起了不小的波浪,林白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就这样在大海之上迎着船队正面冲了上去。
五艘大船调整姿态,共二十五门大炮齐射三轮,密密麻麻的炮弹覆盖了林白前方的海域,尖啸着砸了过来。
“小白,冲啊!”
伏苓儿带着香绒在他后面驾着竹筏,同样也是兴致盎然,见几艘大船开火,毫不犹豫地挥动了手中的钓竿。
青色的领先在空中卷起呼啸的破风之声,又互相交织,形成了一张细密的青色巨网护在了林白上方,将三轮共七十五发炮弹尽数拦截。
轰——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在头顶上方响起,林白甚至头也不曾抬起,一丝躲避的意思都没有。
安心地将后背交由伏苓儿,他自己径直冲向了最左侧的大船,高高跃起。
“游龙一掷——乾坤破!”
又三枚灵珠破碎,狂卷的灵气凝集于掷出的枪尖一点,闪耀的光芒如同天穹中的启明星,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
船员们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本就亮得不太通透的清晨,似乎连朝阳的光芒都被林白手中长枪夺去一般,又是一暗。
而在他们所有人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爆炸产生的气浪就已经从船的中部传来将他们掀翻。
偌大的一艘三桅帆船,竟在一击之下逢中而断,铺成漫天碎屑。
这支船队的小队长断无归看着那道缓缓坠落而下的身影,双眼中的火焰恨不得立刻就要将林白烧成灰烬。
那可是整整的一艘大船啊!竟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一枪掷断!小兔崽子好狠的心!
断无归心中恨意已极,从原本居中的大船上长身而起,灵力威压骤然迸发,像是海中间凭空引爆了一发惊雷。
通体金光大盛的他,手中的武器有些奇特,四四方方地像极了一块金色的“板砖”。灵气卷动风云,断无归持着“板砖”冲着空中无处借力的林白当头砸下。
“香绒,挠他!”
伏苓儿将怀中的小香绒冲着天上用力一扔,自己则是踩着竹筏悄悄退到了另外一边。
雪白的灵猫踏风而行,云状的绒毛化作烈焰,蒲扇一般的爪子后发而先至,主动替林白拦下了断无归。
断无归的修为明显要比左不奇高上许多,甚至已经隐隐有些摸到了第三神威境的门槛,此时与香绒战在一起短时间里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众船长!给我斩了这臭小子!弟兄们,活捉小丫头!”
轻轻踩在碎木板上的林白,看着蜂拥而来的船员们,胸膛之中自生一股豪气:
“枪来——”
不大的声音清脆有力,银枪受到召唤,迅疾地破水而出,被他稳稳地攥在手中。
又是两粒灵珠破碎,原本一扫而空的灵气再次迅速地在身边充盈起来。
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如同沸腾一般,林白挺枪主动地冲入了敌阵。
来啊,战啊!让我看看走上求道之路的你们,是如何地了不起啊!
独对五位骨血境的船长,他像是一尊从远古走来的战神,目光清亮毫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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