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回国公府时,王夫人正从大堂走出来,身边带着十来个侍女侍卫,很是威风。

苏锦向王夫人行了一个礼,嘴里道:“母亲,阿锦回来了。”

王夫人已经四十岁了,保养得很好,眼角没有明显的皱纹,长期身居高位,已然有了一身气势,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丝冷漠,举手投足间自带雍容华贵的气质。

“你去见你姊姊了?”王夫人停下步伐。

“阿姊硬是不要那零花钱,说是会坏了她的名声,叫阿锦把它带回来,”苏锦斟酌道,“阿姊说母亲以后不要再送钱给她了,说怕传出去不好听。”

王夫人秀眉一皱:“当真如此?”

苏锦弯下腰毕恭毕敬道:“当真。”

苏锦行礼的样子很是僵硬,她向来是京都贵女典范,今日失仪,就是因为方才苏芙暗中的那一肘子,这一击杀伤力不小,她强忍着才没有落下泪来,现在腰间一扭还是痛。

总有一天她非要杀了苏芙不可!

王夫人还是不信的,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当母亲的最懂不过,苏芙在闺中就养成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都是被苏父宠坏了,如今到了逍遥王府里,又只是个侧妃,月俸肯定是不够用的,她带去的嫁妆虽然丰厚,但多是不可轻易换钱的铺子地契和珠宝首饰,若没有王夫人每月送去零花,苏芙不就受委屈了吗?

“改日待我得闲,我再去问问吧。”王夫人虽然是软着声音,但话语里那天生的冰冷是改不掉的,“你出去一趟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此番辛苦你了。”

苏锦拜了一拜,转身告退,顺着九曲桥往后院走去,已然入夏,湖中开了不少粉嫩的芙蕖,蜻蜓立在荷叶上面,扇动着晶莹剔透的翅膀,她走在接天映日的芙蕖里,像是花丛中的仙子一般。

“夫人。”王夫人的贴身婢女秋玉轻声道,“大小姐以往都是催着送零花的,怎么今儿改了性子?莫非是二小姐根本就没有把话带到,那笔钱她自己独吞了?”

“莫要胡说,锦姐儿这一年来从商,哪个月赚的钱不比这笔钱翻上十番?她看不上。”王夫人染着寇丹的指甲拂过景泰蓝的护甲,眉目微沉,“芙姐儿说的也对,她既然嫁进了王府,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从娘家拿钱,以前我心疼她,也没有多管,现在她自己意识到了,我也干脆别给了,免得两人都沾一身腥。”

“若是大小姐手中银钱不够……”秋玉皱着眉头。

苏芙在闺中时那个奢靡无度的性子,早就传遍了京都,更别说他们这些国公府里做下人的了。

“银钱不够她自己回来要的,到时候再说吧。”王夫人是个寡淡的性子,平生最怕麻烦,有时候自家亲女儿遇到什么事了,她都懒得管。

“夫人!老爷回府了!”有人从九曲桥那头走过来,老远就开始喊着。

王夫人的面色更冷了,跟听到了什么祸事一般,她转着手上的青玉戒指,矜贵地一点头,带着人往府门走去。

夏苗之日临近,京中子弟都跃跃欲试,听说今年夏苗的位置改去了东北边的上京围场,那里有一大片皇家林场,其中各类禽鸟都有,北国风光尽收眼底。

此次围猎,一是避暑,二是威慑南景。

渊国又被称为北渊,与景国各占天启北边与南边,呈相对之势,即使是在如今的和平年代,也一直都在暗中相互攀比。

其实这个时节去上京围场,也不能避暑,无非就是去郊游一番,外面没有房子,都住的帐篷,条件那叫一个艰苦,苏芙根本就不打算跟着去。

她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打着扇,理着原著的剧情,这次夏苗女主好像也跟着去了,因为是太后义女,所以破例一次,在围场里,女主又是大放异彩,还救下了一位痴傻王爷。

等等,苏芙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她立马从藤椅上弹了起来。

这不就是女主和君玥的初遇吗?君玥就是在这次夏苗对女主一见倾心爱而不得最后休了侧妃为女主挡剑了的啊!

那什么一袭白衣的少女骑马在草原上奔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身子娇小却蕴含着不容小觑的气势,拉起被欺负的君玥,对着五皇子放狠话,成了君玥心中的仙女姐姐。

苏芙甚至还记得原著里君玥死的时候,那段剧情的描写。

“君玥腹部中剑,血液止不住地流,清俊的面容上尽是痛苦之色,那浅色的嘴唇上流出了鲜血,苏锦大喊一声,冲过去抱住往后摔倒的君玥,眼中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

‘仙女姊姊,我好疼啊……’君玥有气无力道。

‘你为何不躲?那一剑刺得明明是我!’苏锦不忍心看到这纯洁如孩童的青年在自己怀里气若游丝,她的声音凄厉而悲伤。

‘阿娘和珮珮说过,一定要保护好喜欢的人,为了喜欢的人就算去死也在所不惜。’君玥直直看向苏锦,“仙女姊姊,只有你一个对珮珮好,我真的很……”

苏锦俯下身子,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君玥接下来的话,她哽咽地望向君玥的脸,君玥早已闭上了眼睛。”

苏芙一边回忆一边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她绝对要阻止君玥和苏锦的相见,只要这两人一见面那就是天雷勾地火,她苏芙被休弃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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