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呀!”望珠连声叫她,“小姐,您怎么了?”
秦牧云这才回神,发现手中的书卷几乎被自己搓烂了。望珠一边抢救她的书,一边道,“小姐,您干嘛这么用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您看书费多大劲呢。”
秦牧云瞪她一眼,望珠吐舌,不敢再说,只道,“小姐,我们快收拾下吧,老太太还在等着。”
“雪津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不必去了。”秦牧云扔下书,“就说我倦了,已经睡下。”
“……”望珠无奈,只好按她的意思准备打发个人去说一声,却忍不住嘀咕道,“怎么今儿赵小姐一来,小姐就变得这么怪……连雪津公子都不见了。”
“你嘀咕什么?”秦牧云躺在床上,没好气地说,“我素来这样,和赵羡词有什么干系?”
望珠道,“小姐,您别怪望珠多嘴,自打今儿一早,我就瞧着您不对。早起就丢了魂儿似的,下午又着急往老太太那去,要不是府上并没有提前报信说有人来,我都以为您是去等着赵小姐来了!这刚刚更怪——”
没等望珠说完,秦牧云便坐了起来,长舒一口气道,“我们去。”
“什么?”
“去见祖母……和雪津。”
“啊?”望珠一头雾水,却又高兴起来,“哎,好好,我这就给您梳妆。”小丫头喜欢热闹些。雪津公子人好,对秦牧云好,对她们这些下人也好,望珠也很喜欢雪津公子。
老太太屋里这会儿正热闹。周家两位公子小姐都到齐了,赵羡词母女也已在席中。秦牧云目不斜视,轻轻巧巧的从侧边进去,就被老太太瞧见,招招手唤到身边去了。
“可是睡下了?这么晚原不想让你跑一趟,不过今天人齐,想着叫你也来热闹。”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吩咐道,“给云儿拿个手炉来。”
“祖母,云儿不冷。”秦牧云依偎在老太太身边,十分眷恋,“陪着祖母,云儿就很开心。”
说着,周雪津就上前来,叫道,“云儿,我今天下学晚了,先生又教抄字又叫念书,耽搁许久。”
秦牧云淡淡道,“跟我说什么,又不是我让你抄字念书。”
老太太笑道,“就是,一回来就找云儿,也不看看谁来了。”说着把赵羡词一家人指给周雪津看,“这是南省来的亲戚,这位赵夫人是你母亲的妹妹,旁边这位是——”
“我知道的,早听说了,”周雪津对赵羡词行礼,“是姨母家的女儿,羡词姐姐。”
赵羡词端庄的还礼,对周雪津礼貌又客气,没作他话。
周夫人把她拉过来,对周雪津道,“雪津,羡词不比家里姑娘,你要有分寸。”周夫人越看赵羡词越满意,再看看老太太身旁小女儿态的秦牧云,心中不禁暗叹,若赵羡词不去选秀,成就她和儿子的姻缘当是美事一桩。
秦牧云余光瞧见赵家母女和周雪津母子其乐融融,就觉得扎眼的紧。
赵夫人道,“雪津可见过麒年?如今天晚,让他在外面给姊妹们行个礼,就莫要再来叨扰了。”
“刚进家门就跟赵大哥碰了面,约好明天再见。”周雪津道,“母亲和奶奶可曾见了?”
“来见过了,倒是长得一表人才。”周夫人道,“你以后可要跟麒年学着点好,莫带着一起胡混。”
周雪津满口应承,目光却没离了赵羡词。
赵羡词不露声色,心里却不耐烦的紧。这周雪津向来孟浪,见着姑娘就挪不开眼。仗着是府上最受宠的小公子,府上姑娘但凡好看的,哪个没被他亲近过?虽然因年少尚不见色|心,却总归无礼。赵羡词忍不住去看秦牧云,正迎上秦牧云黯淡的目光,顿时心里一沉。
秦牧云和周雪津两情相悦,她知道的。
周府上下也早默认这是一对璧人,只等着年岁到了成亲罢了。周雪津的下人也都将秦牧云当成小公子的未来夫人,恭敬得紧。
最后偏偏冒出个赵羡词横插一杠,任谁也没想到。
连赵羡词自己都没料到。想到这里,赵羡词轻轻吐出一口气,端庄的表情就出现了一丝裂痕。
周雪津看见,忙问,“姐姐可是不舒服?”
赵羡词本想应付过去,不由又看了秦牧云一眼。这会儿秦牧云没有看他们,只是静静坐在老太太身边,一副乖巧可人模样。但赵羡词忘不了她刚刚的眼神,略一犹豫,竟冷声道,“当着夫人老太太的面,我原不该说,只是我见府上最是讲规矩的,却不曾想如今一见面,周公子就如此孟浪,实属无礼。我赵家虽不及府上尊贵,但一个礼字还是有的,何以如此冒犯?”
她母亲听得一脸尴尬。这周雪津盯着赵羡词不放,满屋的人谁没看到?赵夫人原也觉得不妥,毕竟赵羡词很快就要参加选秀,一点不好的风声都不能有。本想事后嘱咐女儿平日躲着些这位公子,但万万没想到,赵羡词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一时众人静极了,秦牧云更是惊讶不已。
半晌,老太太才笑着打了周雪津一巴掌,“就说你平日里混,今日见了客,愈发没分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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