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培培把鸡蛋洗好打到碗里搅散,再把槐花洗干净,这才把锅架上,大锅在堂屋,土灶大锅,冬天又能做饭又能烧炕。
她多年不干活了,手生得很,半天才把火点起来,等锅热了,江培培放了一大勺猪油。白花花的猪油化开飘出香味,再扔进去两截子朝天椒,辣味混着香味扑鼻而来。
堂屋门大开着,香辣味飘出去,隔壁院子里的曹凤志被呛得咳嗽两声,她就着香味啃了两口冷硬的饼子,嘴里嘟囔着:“这江培培不乐意去上课,在家喂鸡还得给一家子做饭,是不是傻?”
那边,江培培等辣椒炸得焦脆时,才把鸡蛋液倒进去,火旺油热,只听刺啦一声响,鸡蛋进锅就起泡成型了。
那香味把江培培刺激的差点不等炒好就想着来两筷子。
她赶紧把洗好的槐花倒进去,散了点细盐,别的什么都不放,木铲子铲两下搅匀了,就赶紧盛到了大海碗里。
曹凤志正在那边抱怨着江培培鼓捣出的辣味太呛人,那辣味就变了,香,太香了,那傻子在炒鸡蛋?
江培培端着碗出来时,就见曹凤志手里拿个饼子,又趴在梯子上往这边张望着。
她笑了笑,夹了筷子鸡蛋吃了,有点咸,太久没做过饭,没掌握好啊!
不过越咸越香,槐花的香甜很好的中和了猪油和鸡蛋的腥味,油虽然大,但却不腻。再加上这大锅柴火炒的,锅气十足,那味道真比记忆里的还要香。
江培培大口大口的吃着,十分满足。
梯子上的曹凤志眼巴巴看着,可馋坏了,嘴上却说:“这么一大碗炒鸡蛋,你一个人吃?还不就着干粮?等你奶回来肯定揍你。”
这时候刚能吃饱饭,细粮都少,大部分人家的主食还都是玉米面饼子,鸡蛋更是要留着卖钱的,生病的孩子才有资格吃个鸡蛋羹,再就是孩子过生日的时候煮着吃上一个。
炒鸡蛋这种奢侈又费油的菜,也就年节或农忙请人的时候炒上一盘,也是一家子一人两筷子,都舍不得吃。
江家孩子多,条件比别人家还差,端着一海碗炒鸡蛋吃,肯定得挨骂。
江培培以前挺怕奶奶那张嘴的,可重来一回,她居然还有点怀念呢,自然无所畏惧,她又吃了一大口,才跟曹凤志说:“挨不挨骂的,反正我都进肚了,这槐花炒鸡蛋真是太香了,挨骂也值。凤志,等你妈回来你也让她这么炒给你吃吧,反正你家就你一个孩子,还吃不起?”
“哼!我不馋!”
江培培捧着碗哈哈笑了起来,“先把你的哈喇子擦干净再说吧。”
曹凤志嘴角哈喇子直流,她眼巴巴盯着人家碗,还真没发现,这时发现自己出了丑,又羞又恼,哼了一声,拿着饼子出溜下了梯子。
江培培正想回堂屋放桌子坐下好好享受她的槐花炒鸡蛋,就听到胡同口吵了起来,这声音真熟悉啊,是奶奶的声音?
她干脆捧着碗出了大门,反正村里人捧着饭碗在街上吃的大有人在,也没人笑话。
胡同口,江奶奶正叉着腰骂呢,“哪儿没那两铁锨土啊,怎么就欺负到我家头上来了,跟你婆婆一样讨人嫌。”
被骂的是个小媳妇,长得怪好看的,身条也好,此时被骂得脸红,垂着头说不出话来。
江培培从那个世界来,现在是看谁都觉得特好看,可小时候的事又毕竟太久远了,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这小媳妇是谁。
不过看看她脚边放着装了半筐的土,再看看一边扔着的铁锹,应该是跑到江家房后挖土了吧。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