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轰隆隆的涌过来,首当其冲就是站在门口的燕淮州。
他只来得及挥出一层结界把自己圈在其中,然后就被水流整个湮没了。
和尚看了眼不远处的黑衣男子,手中禅杖往前一挥,一层佛光荡开,在水流堪堪涌到众人面前时成功在走廊里竖起了一道佛墙,总算把这股威猛的水流暂时挡住了。
但也只是暂时。
这腐水的腐蚀能力极为强悍,不想点办法,他们怕是要倒霉。
黑衣男子无奈一笑,“你干嘛把它放走?”
和尚念了声佛号,“惭愧,我现在是佛和尚,同情心是有点泛滥。”
黑衣男子道:“那就换吧。”
换吧?
换什么?
众人尚还迷惑,就见和尚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收入储物戒,又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张右边脸的面具戴上,遮住了那清雅端正的半边,把邪气森然的半边露了出来。
他勾起嘴角,森然一笑,整个人瞬间从和尚变妖僧,就连话语也是满含杀意,“既然不听话,那就把它杀了吧。”
这是成魔了?
慕重紫下意识看向白刑鸢,果然见他眉心微蹙,看着和尚的眼神很是冰冷,握着剑的手不知不觉捏紧了,灵剑剑芒吞吐不定,看样子很想斩和尚。
不愧是传说中的嫉魔如仇。
但对我这盏魔器为何又如此……不一样?
疑惑只是一闪而过,他灵剑的剑芒闪了几闪,最终慢慢熄灭,又恢复成了本来的模样。
他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没等他想清楚,白刑鸢淡淡开口,“自己闯的祸自己收尾,你抓不到灯灵,我用你替代。”
和尚一笑,“放心,我不会给仙尊这个机会。”
他缓缓抬手,掌心有一点微弱的暖黄色光晕,是之前治疗灯灵时残留在他手上的气息。
他把禅杖放到手心上方,轻轻一敲手心,禅杖上的圆环哗啦啦几声响动,开始上下左右四处乱转,转了一会,忽而齐齐停到了一个方向。
“君眠!”
他一声落下,黑衣男子立刻出手,手中长剑猛的一挥,一道锋锐的魔气划破圆环所指的墙壁方向,在水流涌出的一瞬之间,有道朦胧灯影露了出来。
君眠又一剑破去,水流霎时被一层魔气挡住,灯影见势不好,就要逃跑,然而四处都是剑气肆虐,它动作慢了一瞬,立刻被一道不知何时悄然溜过去的钟鼎猛的一下扣住了。
两人从始至终配合默契,不知道已然合作了有多少次,那纯粹的信任在行动间展露无疑,令人心生敬佩。
钟鼎罩着灯灵缓缓飘到白刑鸢面前,微笑,“原物奉还,需要我顺手将它灭了吗?”
白刑鸢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拂袖一挥,那钟鼎立刻被掀到了一边,露出了底下的八角宫灯。
“不要想着逃。”白刑鸢道,“除非你想死。”
八角宫灯微微一颤,总算没有再次逃跑,浑身暖黄色的光晕一缩一缩,有点害怕,“你……你不能杀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慕重紫抬了抬下巴,指着被佛光挡住的水流,“那又是什么?”
“那又不是腐水!”灯灵理直气壮,“只是外面普通的湖水罢了,没什么腐蚀性,你们直接出去就能到岸上!”
它很是委屈的抱怨,“你们借着两位主人的节日光明正大的三妻四妾,我不能杀你们,吓吓你们还不行吗?”
众人:“……”
慕重紫默了默,扯开话题道:“魔种是谁种下的?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可有人来过这里?”
灯灵想了想,道:“是有一个人来过,我们当时打了一架,后来……”
它身上的光晕慢慢的萎靡下去,有点气馁,“我输了,后来我就忘记发生了什么,也忘记他长什么样了,神智都有点迷迷糊糊,刚刚才清醒过来。”
白刑鸢眸光一冷,抬起一指点在灯灵身上,闭眼感受了下,缓缓睁开了眼,眉心微蹙。
“是惑心术。”他语气微冷,“有人迷惑了它的魂魄,模糊了记忆,刻意抹去了来过的痕迹。”
众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手持魔种,心术不正,这样的人隐藏在暗处,宛如一条时刻窥伺的毒蛇,一个不小心就能重现千年前的仙魔大战,还真是个心病。
白刑鸢把灯身一转朝向众人方向,道:“你且一试,面前这些人可有熟悉感?”
灯灵身上暖黄色的光晕一闪一闪,似乎在极力分辨,然而看了好半响也无一点感觉,灯芯火焰跳了跳,道:“没有,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邪恶,很嗜血,好像见到他就见到一片尸山血海,比这和尚都要邪得多,我一见到他就能认出来,不是他们。”
邪恶,嗜血,尸山血海……
这么多年来所见之人,符合这条件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复夜魔君。
白刑鸢眯了眯眼,道:“镇压复夜魔君的无冢山可有异常?”
和尚道:“小僧一年前游历路过那里,无冢山封印未破,并无异常。”
白刑鸢轻轻颔首,“此事我会调查,灯灵,你既牵扯进了这件事,须随我走一趟,把幕后之人找出来。”
灯灵立刻抗议,“这里才是我的家,我要守护两位主人,我不要出去!”
慕重紫指了指一边倒塌的灯柱,语气幽幽,“你是想再被种一次魔种?”
灯灵火焰剧烈的抖了抖,吭吭哧哧憋了半天,妥协了,“可以,但你们要答应我,把千灯节重新恢复情侣节,并把两位主人的故事传承下去,只要你们做到,我会尽全力帮你们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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