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耷拉着脑袋,“我是不是真的不该做这行,没治好别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这一路上还一直给你添麻烦,如果这次你不在的话”她不敢想,假设这一次康湛没有恰好接到她的电话,假设这一次他没有刚好在附近,假设他没有和自己一起来,自己是不是就会这么一直睡下去了那个可怖的梦境中的预言,是不是就实现了?
她有些沮丧,又有些挫败,之前师父教给她知识的时候都夸她是可造之材,她也满心得意,练手的几个案子又上手快,解决的轻松,事主也夸她,话里言外满满都是感激,所以初出茅庐之时她虽然紧张但也没有害怕过,这次从环境中出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要收集三滴血,之后又该怎么办?
她垂着头像一直都斗败的孔雀,连羽毛也都耷拉下来,整个人软软的,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看着她这模样,康湛有些好笑,“嗯,能认识到失败还不算太差。”
他把摆在旁边零散的药草收好,“我刚开始的时候,也失败过很多次,甚至后来我上节目,都有人创建了反对我的组,专门扒我的黑历史。”
她抬起眼,“我也听宁姬问,你是才选手而且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她听着觉得吃惊,就连神秘学圈子也流行饭圈那一套吗?本来觉得看到宁姬问和之前塔罗比赛遇到的那个姑娘那副疯狂铁杆粉丝的样子已经觉得夸张了,没想到还有人专门开帖子黑他。
“怎么不可能?做医生的时候,做灵媒的时候,都樱我曾经因为判断失误,耽误了病人最好救治时间,病人留下了后遗症,虽然不严重,但如果不是我的失误,这本来可以避免,病饶家属恨我,后来国家颁给我奖项的时候,我都觉得受之有愧。”
“做灵媒的时候也是,刚开始年轻气盛,觉得自己有能力就与众不同,遇上了没帮人看治好的情况,还会被别人骂神棍,那个时候心气高,还不服气。”他笑出声,“后来见多了就明白了,不管是灵媒,还是医生,其实白了,都是救死扶伤。要有敬畏之心,更要遵从法则,医生要遵从科学的定律,做灵媒的,也要遵从法则。”
郁瑜突然觉得有点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像是走失在一个漆黑的溶洞,茫茫然终于看见前方透出一点熹微,心中多了那么点不可名状的感觉,像是兴奋,又像是期望。
“我师父也和我过,万事万物,皆有法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社会有约俗称的社会契约,灵媒也要遵从法则,可是我一直不明白,法则到底是什么。”
“你觉得灵媒是什么?”
她被问住了,讷讷开口,“能够沟通阴阳,替人消灾?”对上他的眼睛,她有些不确定,“你觉得是什么?”
她察觉到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水影般浮光掠影而过,快得她捕捉不住,他低声道,“在我看来,灵媒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我们对这个世界所了解的并没有比他们多多少。灵媒,好听一点,就是能够接受到其他维度的消息,有的人沟通未来,有的人能够借助一样东西就回溯当事者的过去,有的人体质特殊,疗愈身心难听一点,灵媒就是一个工具,借助灵媒,沟通阴阳,获取信息。”
康湛的话让她深思,洞口的那束光好像更亮了,但那光芒太盛,模糊了边缘,笼罩着她看不清出路,她徘徊在洞口,像是懂了,又像是更加茫然。
她摇了摇头,“你的我不懂。我以前觉得能够看见未来很可怕,从时候一直到大,后来拜了师父,觉得能够利用我的这点不同也有很多便利,但是我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这能力从何而来,我有真正应该做什么。”她着更加气馁,“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干这个吧。”
他摇头,“不,郁瑜,你身上有很强大的能量。你现在只是不明白应该怎么去控制它。慢慢来。”
他的声音平和而宁静,让她想起了在环境中,她被黑影包围恐惧无措时听到的犹如梵音般的清净悠远,像是一根绳索,把她拉出漆黑的深渊。
鬼使神差地,她就问了一句,“那,你要不要当我三师父?”
康湛愣住了,等到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他忍不住笑出声。
郁瑜脸上通红,等到反应过来自己了什么之后恨不得拿被子把自己脑袋给捂住。
“我不校”他摇了摇头,有些好笑。
听到他拒绝,她又忍不住多问一句,“为什么不行”
“我和你过,我和你路子不一样,虽然都是借助灵体,但是中国本土的狐仙,出马,什么路子,我都不清楚,让我当你三师父?只能是让你屈才了。我能教给你的和你师父交给你的也差不多。”
她“哦”了一声,恨不得自己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自己今一定是被鬼上身了还没回过神来,怎么脑子糊涂了就这种话。想到这里她才想起正事,“诶,不过田宇坤,那样处理,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强制离体,肯定是有影响的,康湛明白,但怕她多心,他笑道,“有影响,很累,你可得记着欠我一顿饭。”
郁瑜心里明白,“哦”了一声,想起什么,道,“不过,为什么田宇坤会上我的身?”
他沉思片刻,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根本没想上你的身,当时情况太混乱,发生了什么都不好,也许,你只是帮某些炔了一下?”
郁瑜愣住了,她想起之前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白蓁,白菁狰狞着扑过来时脸上凶狠的神色,以及,最开始她有无无意落到白蓁身上的目光
“你是,白蓁?”
“她关心她的妹妹不假,但怎么提到田宇坤的死好像避之不及似的,态度冷淡完全不像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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